第三十二章 你是我的人偶
就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嘴里还喃喃念着那个名字：
“安安……”
林清浅站在顾承泽身边，看着他晕倒的样子，脸上浮现出疯狂而满足的笑容。
她蹲下身子，轻柔地抚摸着顾承泽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承泽，这都是你逼我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永远对你好……”
她抬起头，看着那些被顾承泽修改过的照片，冷笑了一下，随手将它们删除。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中。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斑斑点点洒在床头。
顾承泽缓缓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脑袋隐隐作痛。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下意识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好像……忘了什么。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林清浅正靠着他熟睡着，长发铺了一地，睡姿看起来安静又温柔。
他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喉咙发干，他起身下床，随手披上了睡袍，走到浴室洗了把脸。
水珠滑落，镜子里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眼角微微泛红，似乎昨晚哭过或者情绪波动太大。
但他完全记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镜子一会儿，转身走出浴室。
客厅里，佣人已经准备好早餐。
“顾先生，早餐已经摆好了！”
他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刚拿起刀叉，林清浅就揉着眼睛从卧室走了出来，穿着浅粉色的家居服，声音懒懒的：
“承泽，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顾承泽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睡好！”
林清浅坐在他对面，笑着说：“你最近总是睡得不好，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不然我让医生再给你换一套药调理一下？”
顾承泽犹豫了一下：“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出门？”
林清浅微微一顿，眼神迅速闪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
“你昨天一直在家啊，吃完晚饭我们就看了会儿电影，然后你困了就去睡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承泽摸了摸眉心：“我只是……有点不踏实，像是梦见了什么！”
林清浅笑得自然：“你最近总是做梦，医生说这是神经系统调整期间的正常反应！”
“可能是梦到以前的事了吧！”
顾承泽没说话，低头继续吃早餐。
林清浅在对面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神情确实没什么异样，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遥控器的效果一如既往地稳妥，她专门让人重新调试过的，不只是清除一晚上的记忆，还会自动清洗一些关联联想，只要按得及时，就不会留痕。
她抬手替顾承泽夹了一块煎蛋，笑意更深了：
“对了，明天就是我们订婚后的第一个月纪念日了，我让人订了个海景餐厅，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吃顿饭，放松放松！”
顾承泽点了点头：“好！”
林清浅轻轻靠过来，头搭在他肩膀上：
“你能陪着我，就好！”
他没动，也没回抱，只是低头继续喝粥。
林清浅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与此同时，苏瑾谙站在工作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封手写邀请函。
她低头看了一眼信封上“明翰大学校友会”的字样，沉默了几秒，转手将信塞进包里，推门而入。
贺晓正在里屋整理旧纸箱，听见动静头也没抬：
“信拿到了？谁寄的？”
“明翰大学！”
“哈，又是什么校庆还是年会？”
“校友聚餐！”
贺晓“啧”了一声，从纸箱里掏出一沓老照片扔到桌上：“就知道又要借你名头凑热闹，这几年你是出圈了，人家学校都不嫌你是快死的人了！”
苏瑾谙走过去，瞥了一眼那堆照片。
“这些从哪翻出来的？”
“我上回回老家带回来的，你妈当年留了一整箱，说你丢哪了找不见了，托我给你带！”
“我妈现在在给我准备后事，别提她！”
“你也知道是后事？你一天天还这么拼，你不是说要躺平了吗？”
“我躺不下！”
“你当我是傻子？你明明是想撕了林清浅那张脸！”
苏瑾谙没接话，只伸手去翻那一沓照片。
一张张过去的影像落在手边，照片上顾承泽穿着白衬衫，围着她身后低头帮她拎画板，还有一张，是两人一起坐在图书馆门口，她倚着他肩睡着了，他低头看书，阳光洒在他们中间。
贺晓缓缓开口。
“我那天看他眼神，不像不知道你是谁！”
苏瑾谙轻轻“嗯”了一声，把一张照片抽出来，单独放在桌上。
那是一张从背后拍的，她坐在台灯下画图，他从身后抱着她，低头看她的线稿。
那时候她刚拿下第一个国际奖项，顾承泽为她定制了整整一个展厅。
“他会不会再回来我身边？”
她轻声问。
贺晓靠着柜子，咬着吸管：“回来也晚了！”
“你都快死了！”
苏瑾谙没有笑，只轻轻地说：“所以才得快一点！”
“再晚，就不配站在他身边了！”
“不配的是他！”
贺晓小声补了一句。
她盯着照片几秒，然后一把拽过来另一摞文件：“你要真不打算出席那个校友聚餐，就把这份受邀名单交给我！”
苏瑾谙看了她一眼：“干嘛？”
“我打听一下林清浅会不会去！”
“你想干嘛？”
“找机会把她丢厕所！”
“你别闹！”
“我不闹，我就旁边站着盯着她，她都得慌！”
“你要真想给她点压力，就帮我联系几个还没被她收买的老同学！”
“校友会那边我看名单了，能动的就两个，其他都是她的人！”
“林氏这几年赞助太多了！”
贺晓点头：“行，我来搞！”
“你只管做好你自己！”
“人前假笑，夜里吃药，这种日子，她不可能一直活在顾承泽身边！”
苏瑾谙没回答，只把那张照片夹进图纸本里。
“我要出席！”
她突然说。
贺晓一怔：“你不是说……？”
“她一定会去！”
“她想彻底替代我，那就不会放过校友会这个机会！”
“那天，我亲自送她一份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