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浪见状,心中暗喜,“陈晓北,你要拿不出银子,那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旁边一人立刻帮腔,“就是,即便你是捕快,欠债也得还钱。”
“就是,捕快咋了,你要是捕头,说不准,我还宽限你几日。”
陈晓北走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老母亲刘氏,“晓楠,把娘扶进屋去,对了,一会我们吃饭。”
刘氏满是狐疑之色,看了看陈晓北。“你,哪来的银子?”
“娘,这你别管了。”
说着话,陈晓北转身进屋。打开包袱,拿了五十两银子和笔墨纸砚出来。
“朱浪,口说无凭,写下字据,这五十两银子,归你了。”
这一下,轮到朱浪傻眼了。本来自己今天接到的任务,只是来虚晃一枪,没想到,陈晓北真拿出来了银子。
可,五十两银子,这不是小钱啊,也罢,拿了再说。
朱浪一咬牙,上前来,写下两清的字据,伸手接过银子。
转身要走,被陈晓北一把给拽住,“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以后,见了我娘和晓楠,都给我绕着走,不然……”他晃了晃拳头。
“一定,一定。”众人连连答应,急匆匆离开。
看着朱浪他们离开,陈晓北挠了挠头,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刚才,自己把朱浪他们揍得鼻青脸肿了,居然还敢跟自己叫嚣,而且,还特意点出来,要是做了捕头,如何,如何。
这不是一个人挨打以后的正常反应,况且,捕快这个,父死子继的规矩,他也知道,那么,对他们来说,二捕头和捕头的差别,有多大呢?
“娘,我饿!”屋里妹妹的一句话,让陈晓北回过神来。
转身进屋,却看到老母亲和妹妹,两人对着桌子上的烧鸡和熟肉发愣。
晓楠的嘴角,忍不住的翕动,他们家,已经几个月没见过荤腥了。
“晓北啊,你,你第一天当差,哪来的银子?”老母亲刘氏再次开口。
“娘,今日当差,破了一起杀人案,朝廷发的赏银,来,我们趁热吃吧。”
“哥哥,你真厉害。”陈晓楠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竖起了大拇指,但,笑容中带着一丝惧怕之意。
陈晓北笑着,撕下一根鸡腿,递到她手中,“好了,快吃。”
接着,又把另外一只鸡腿,塞到老母亲手中。
“娘不饿,你吃。”刘氏把鸡腿塞了回来。这个举动,让陈晓北鼻子一酸,多么伟大的母亲啊。
他扯下一大块鸡胸肉,“我吃这个,长力气。”
“对了,哥,你啥时候会功夫了。”陈晓楠含糊不清的问道。
“上午当差,刚学的。”陈晓北敷衍。
这顿饭,陈晓楠吃的狼吞虎咽,陈晓北吃的五味杂陈。
不管咋说,面前两人,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二的亲人了,自己一定要保护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要再担惊受怕。
当然了,这两人,也感受到了陈晓北的善意,下午他离家去当差的时候,陈晓楠一直站在大门口,恋恋不舍的目送他远去。
此时,青云府。
赵老六跟徐春秋,大眼对小眼。
徐春秋一脸的惋惜,“他娘的,五十两银子啊,便宜了朱浪这小子。”
“大人,朱浪被揍的鼻青脸肿,就当是给他的医药费吧。”
“如此看来,这衡王赏赐了不少啊,”徐春秋瞪了他一眼略一寻思之后,缓缓开口,“你想办法打探一下,看衡王赏给他多少宝贝。”
“大人放心,不管多少赏赐,到时候都是您的。”
“哎,说什么呢,要充公,充公。”徐春秋挥了挥手,“下午,我要当众宣布,提拔陈晓北做捕头,你先去跟吴开山通通气。”
“大人放心,到时候,您是一呼百应,陈晓北要是不答应,就让他脱了这身衣服。”赵老六眯起了老鼠眼。
未时一到,等众人都到齐之后,徐春秋一脸笑意的说道,“各位,上午的事情,大家伙都知道了吧。”
“陈晓北,第一天当差,便破获要案,当场抓获杀人凶犯。”
“衡王千岁,对他那是赞赏有加。”
这番话一说完,周围响起了一片恭维之声。
“恭喜恭喜。”
“可喜可贺。”
“晓北……不,陈捕头,可别忘了提携我等一二。”
陈晓北当然也明白,都是千年的狐狸,自己决不可把众人的虚伪当真。
等到众人声响稍停,他再次抱拳,对着徐春秋大声说道:“大人过奖了,我也是运气好,凶犯自己跳出来了。”
徐春秋却是笑着摆摆手,“非也,非也,还是你看人准,还有,衡王府的赵管家还说,你不但抓了凶手,还救下了他们府上两名丫鬟。”
说完,他环视在场众人,“各位,从现在开始,陈晓北,就是咱们青云府的捕头了”话说一半,看了看吴开山,“老吴啊,这是衡王爷的意思,你呢,就委屈一下,做个二捕头吧。”
出乎陈晓北的意料之外,吴开山满脸带笑的答应下来,“好说,好说,让位给晓北兄弟,我心服口服。”
说完,吴开山收起笑容,“吴开山拜见陈捕头。”
“拜见陈捕头。”
“拜见陈捕头。”
一时间,喊声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陈晓北脑海中,忽然闪过,中午时分,朱浪曾经喊出的哪句话,你要是捕头,说不准,我还宽限你几日。
好家伙,这我就觉得这事蹊跷,在这里等着我啊。
等到众人恭维之声停歇,徐春秋遣散了众人,只留下陈晓北和吴开山。
“晓北啊,既然你成了捕头,有件十万火急的事,还要靠你挑大梁了。”
说完,转头看向吴开山,“蜈蚣岭正财司税银被劫一案,你把来龙去脉,跟晓北兄弟说清楚。”
“对了,我徐某在此保证,举青云府之力,支持你破获此大案。”说完,他转身,溜了。
陈晓北恨不得撕烂徐春秋这张破嘴。
但此时,自己已经是架上的鸭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听吴开山絮絮叨叨,讲完案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听完之后,陈晓北感到头大,离京城不足百里的蜈蚣岭,大白天的,万两税银被劫,押运的二十三名御林军全军覆没。
吴开山带着他,走近后堂,打开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把匕首,“现场,只在一具尸首上找到这件凶器,其余的一无所获,马车和银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带人把蜈蚣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对了,这件案子,皇上限期一个月破案,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