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文和,你怎么看?&34;荀彧轻抚长须,看向贾诩。
两位谋士正在书房密谈。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们凝重的神色。
&34;夏承宗此人,老谋深算。&34;贾诩眯起眼睛,&34;王彦一死,他便断了我们最大的一条线索。但边军之乱毕竟是大事,他必然不会坐以待毙。&34;
荀彧点头:&34;以他的性子,定会倒打一耙。&34;
&34;正是。&34;贾诩冷笑,&34;他在平阳经营二十载,朝中自有亲信。这会儿怕是已经修书告状,诬陷大人擅调军队、结党营私了。&34;
&34;一旦此事传到京城&34;荀彧眉头紧锁。
&34;朝廷必先召回大人查问。&34;贾诩接话道,&34;到时候就算真相大白,这查案的势头也断了。夏承宗正好可以趁机销毁证据,安排后路。&34;
荀彧站起身,在房内踱步:&34;所以,关键是不能让他的奏报送到京城。&34;
&34;正是此理。&34;贾诩眼中精芒一闪,&34;大人虽有尚方宝剑,但扣押朝廷公文终究不妥。不过&34;
&34;不过什么?&34;
&34;不过若是有人在路上&39;意外&39;拦截&34;贾诩意味深长地说道。
荀彧眼前一亮:&34;马汉!&34;
&34;马汉为人机敏,最适合此事。&34;贾诩点头,&34;让他带一队人马,在官道上设伏。只要装作山贼模样,不但要截获信件,更要把送信的人一并拿下。&34;
&34;而且&34;荀彧补充道,&34;夏承宗这等大事,必然会派心腹送信。若是能撬开他们的嘴,说不定能挖出更多线索。&34;
&34;文若所言极是。&34;贾诩赞同道,&34;这夏承宗老奸巨猾,定然会派最信任的人。若是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消息&34;
正说着,余谨走了进来。
两位谋士将计划禀报,余谨听完,沉吟片刻:&34;此计甚好。马汉那边,我这就去安排。&34;
待余谨离开,贾诩看向荀彧:&34;文若,你说夏承宗会在信中写些什么?&34;
&34;无非是那几条。&34;荀彧冷笑,&34;擅调军队、结党营私、意图不轨。若是再添油加醋,说不定还要加上一个谋反的罪名。&34;
&34;呵,&34;贾诩摇头,&34;他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34;
&34;可惜这次遇到的是我们。&34;荀彧接过话头,&34;他在平阳经营二十年,却不知我们的主公,早已将他的路数都算计到了。&34;
玄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名骑手正策马疾驰。
这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已经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马蹄声在寂静的官道上回荡,带着几分急促。
前方不远处的一处驿站里,马汉正端着酒碗,眼睛却紧紧盯着官道上的身影。
&34;大人,是夏承宗的人吗?&34;一旁的手下低声问道。
马汉放下酒碗,眼中精芒一闪:&34;看他的马,是玄州州牧府特有的青骢马。&34;
&34;不止如此,&34;马汉继续观察,&34;腰间挂着的水囊是平阳府特制的羊皮囊,衣服虽然普通,但料子却是上等货。最重要的是&34;
&34;他这赶路的姿势,一看就是老江湖。换马及时,赶路有度,绝非普通信使。&34;
马汉站起身:&34;夏承宗这种机密的信,必然会交给心腹送。这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亲信。&34;
&34;大人英明!&34;手下赞道。
&34;传令下去,&34;马汉眼中寒光一闪,&34;前面三里处有个丘陵地带,那里最适合动手。&34;
半个时辰后。
那名骑手正策马前行,突然马儿不安地打了个响鼻。他心中一凛,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还未等他反应,两侧的丘陵上已经冲出十几个骑手,呈扇形将他围住。
&34;你们是谁?&34;骑手厉声喝问,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34;夏承宗的心腹,&34;马汉缓缓策马上前,&34;这么急着往京城赶,是要送什么要紧的信吧?&34;
骑手脸色大变。对方不但认出了他的来历,显然还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34;不知几位是&34;
&34;不必试探了,&34;马汉冷笑,&34;把信交出来,饶你不死。&34;
骑手二话不说,猛地一夹马腹,就要突围。但马汉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弓箭手已经候着了。
&34;砰!&34;
一声闷响,骑手只觉后脑一痛,直接栽倒在地。
&34;搜身。&34;马汉翻身下马,&34;把信件和人一起带回去。&34;
很快,信件和装着黄金的包袱都被搜了出来。
&34;绑好了,带走!&34;
马汉一声令下,手下人将昏迷的骑手捆得结结实实,扛上马。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官道重归寂静,只留下些许打斗的痕迹,和马蹄印深深浅浅地印在地上。
平阳府衙。
&34;大人,&34;马汉抱拳道,&34;信件已经截获。&34;
余谨接过信,仔细查看起来。信封上并未写明收信人,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34;不止有信,&34;马汉继续道,&34;送信的人身份也不简单。从他的装束和身手来看,应该是夏承宗的心腹。&34;
&34;哦?&34;余谨来了兴趣,&34;人呢?&34;
&34;就在外面。&34;
&34;带上来!&34;
衙门外,两名士兵架着一个昏迷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衣衫有些凌乱,但料子考究,腰间还挂着平阳府特制的水囊。
&34;大人请看,&34;马汉指着那人的衣着,&34;这些细节都表明他是夏承宗的亲信。而且&34;
马汉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34;这是他身上搜出来的,整整一百两黄金。&34;
余谨冷笑:&34;看来夏承宗是打算重金疏通什么人啊。&34;
&34;来人,&34;余谨看向那个昏迷的人,&34;泼水!&34;
&34;哗!&34;
一盆冷水泼下,那人猛地惊醒,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双手已被绑住。
他抬起头,看清眼前的情形——
朱红的公案后坐着一个年轻的官员,正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案前站着几名官差,还有那个在路上伏击他的领头人。
而他自己,正跪在公堂之上。
&34;你&34;他刚要开口,突然瞳孔一缩。
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年轻官员的身份——
正是夏承宗让他送信告发的对象,玄州提刑按察使余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