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远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六品司直,休了宋绾虽然能得到她的一半嫁妆,但是从此之后就没有了岳家的助力,或许还会被岳家打压。
可能他就止步不前了。
要是岳家真要报复他,已他在京城的人脉,完全不能招架。
沈致远知道自己有抱负,有才华,只是自己没有人脉而已。
要是他有宋绾那样的出身,早就身在高位了。
沈致远想了半晌,又看宋绾忽然列了这么长的单子出来,显然今日的事让她生气了。
他皱眉看了母亲一眼:“我先去宋绾那里一趟,单子上你们拿的东西最好先准备着。”
沈若秋笑了笑:“二哥放心吧,只要你去给她说了,她保管不闹了。”
“再说了,她做这些事情出来,不就是想让你多去她那里么?”
“跟个怨妇一样。”
沈致远抿着唇看了沈若秋一眼没说话,撩了袍子转身往外走。
他走到明春院院门口,看到主屋的灯没有亮,不由皱紧了眉。
这么早就睡了?
门口的丫头见着沈致远站在院门口,连忙道:“少夫人晚上的时候回娘家了。”
沈致远脸色一变,回娘家了?
自从宋绾嫁给他这五年,从来没有这么不声不响的回过娘家。
相反,在自己的影响下,宋绾对娘家也有些疏远。
沈致远脸色变了变,转身往外走。
宋绾回了娘家,这事要是被她娘家人知晓,事情就闹大了。
他又问:“玉哥儿呢?”
丫头就道:“少夫人回娘家后就带玉哥儿一起回去了。"
沈致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他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受她的控制了。
沈致远负着手,脸色在夜色中阴沉。
赵利跟在他身边提着灯笼,看着沈致远的脸色,忍不住开口:“表嫂这回也实在太过分了些,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回娘家啊。”
“反而把事情闹大了。”
沈致远紧抿着唇,身后又传来晚娘的声音:“大人。”
。
沈致远回头看向晚娘,没说话,往观鹤居去。
到了观鹤居,沈致远坐在案后的椅子上,这才问向晚娘:“今日明春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晚娘便忙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致远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头,看了晚娘一眼:“你也不劝着一些?”
晚娘委屈道:“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真的晕了,还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来的时候,我也没想明白,后来夫人在那闹,我也没有劝住。”
说着晚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看向沈致远:"今天我看到宋绾上午好似有些不对,像是病的有点厉害。"
“但是我下的药没有多少啊。”
沈致远靠着椅背,手掌撑在额头上,淡淡道:“在她药里下药已经不安全了。”
“她身边的婆子个个是人精,虽然宋绾没发现不对,他身边的婆子也早晚能发现不对。”
“她身边既然换了丫头,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说着沈致远看向晚娘:“你说她上午有些不对,知道到底怎么了么?”
晚娘便道:"我看她脸色像是难受的很,接过没多久就说她晕了。"
“我也想不通,怎么忽然就晕了。”
沈致远听了脸色却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晚娘看着沈致远的脸色,忍不住问:“大人知道她为什么这样?”
赵利朝着晚娘笑了一下:“嫂子,我们手上可还有最重要的一张牌呢。”
晚娘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看向赵利:"是那个人?"
赵利笑了下:“可不是。”
说着他凑到晚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看着晚娘笑道:“你说这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晚娘笑起来:“你倒是又学了句新词。”
她过去坐到沈致远身边,挽着他的手笑道:“这么想来也是好事,宋绾还不是在我们手上任我们揉捏。”
沈致远顺手揽着晚娘的肩膀在怀里,但是眉头依旧紧皱。
他低声道:“现在的宋绾有些拿捏不住了,看来只有让她早点出事,或许还能及时止损。”
晚娘靠在沈致远怀里,明白沈致远的意思。
她有点担忧的问:“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沈致远看了一眼晚娘:“我先哄着宋绾,让她再对我心死踏地的。”
“过段时间再让她出事,岳父那边看我尽心照顾宋绾,也会对我印象更好。”
“即便宋绾死了,岳丈也会因为我照顾宋绾的事情,对我依旧有提拔。”
宋绾早点死,对于晚娘来说是让她最高兴的事情。
宋绾一死,她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沈致远的身边人了。
她脸上有些藏不住笑意,看着沈致远:“那什么时候动手?”
沈致远低声道:"那药急不得,在这半年内让她查不出原因的死应该是没问题的。"
半年。
晚娘隐隐有些兴奋。
又听沈致远道:“现在嫁妆的事情必须要解决,不然岳家对我印象损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赵利忍不住道:“大不了休了她就是,晚娘嫂子这么善解人意,不比那个女人好?”
“还能分她一半嫁妆呢,怎么看都赚了。”
沈致远皱眉看着赵利:“你眼里就这点东西?”
“对于宋家来说,损了一半嫁妆也没什么,到时我却失去了这样好的人脉,将来在官场上并不好过。”
赵利挠头笑道:“这也不过说说而已。”
沈致远皱眉:“我就怕这回宋绾回去,她母亲会借着这事,让我们和离。”
赵利就笑:“表哥你就放心吧,宋绾那个女人能愿意和你和离?”
“只要你勾勾手指头她就跟哈巴狗似的。”
说着他看向晚娘:“嫂子,你说是不是?”
晚娘捂唇笑起来,看向沈致远:“宋绾的脑子最是简单了。”
“你稍微哄哄就好了。”
“哄好了让她赶紧将玉哥儿的老师带回来,玉哥儿的学习可耽误不得。”
“再有她这次走,竟然将玉哥儿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