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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西山之兵

    “所以,你也不清楚父亲与祖父是如何葬身雁荡山的?”

    山间飞瀑峥鸣,水汽氤氲中,赵元婴神色冷凝,他目光如炬,直直盯着身前跪地之人。

    赵襄一袭黑衣,垂首说道:“小的谨遵二公子之命,一直在国公爷身旁侍奉。国公被围雁荡山,小人须臾不离左右。国公爷和老太爷被身旁近侍偷袭,身中剧毒,几番拼杀后便毒性发作。那时敌军攻势迅猛,国公爷带着我等杀出重围,岂料竟迎面撞上一支前来追击的军队。”

    说到此处,他眼中陡然涌起激动之色。

    “小人本欲拼死护着国公爷撤退,可那时大少爷断了一臂,人已陷入昏迷,国公和老太爷便下了死命叫小人送大少爷回京都!故而国公和老太爷之死,小人实在不知!”

    赵元婴问道:“究竟何人叛变?”

    “是国公和老太爷身边的副将,二人联手突然发动偷袭,老太爷和国公没防备,这才中了毒!”

    “可让让小人不解的是,事后那二人竟拔刀自尽!  ”

    “自尽?”

    这是为何?

    祖父和父亲身边都是身经百战的死忠之士,断无背叛的可能!

    若说他们事先被人收买,那一朝偷袭成功便该赶尽杀绝;便是背后之人要灭口,也该在事后暗中动手!

    这两人的举动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被人要挟的!

    究竟什么人竟能让在尸山血海中一同搏杀的将领对自己的主帅出手,并在得手后心甘情愿的自我了断?!

    见赵元婴眉头紧锁,那黑衣人又道:“小人护着大少爷往回赶时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安将军。多亏他一路护送,大少爷才能平安回府。事后小人曾向他打听过雁荡山之事,可安将军说他只是闻讯来援,对国公爷的死一无所知。”

    赵元婴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襄急忙叩首,“国公爷遭人陷害,大少爷又重伤在身,您切不可轻举妄动。依小人看,国公爷的死定和朝中脱不了干系!那两位副将十二岁便跟随国公爷南征北战,都是是刀斧加身、面不改色的硬骨头,北狄人绝没让他二人反水的能耐!”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春山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身影,低声道:“多亏二公子有先见之明,若不是您派赵襄暗中保护国公爷,此番大公子就没命回京了!”

    赵元婴满眼杀意,口中恨恨道:“我防得了北狄的偷袭,却防不住来自大辉的暗算!”

    “公子说的是,前线国公爷刚出了事,朝中那帮酸腐文人便对赵家口诛笔伐,陛下也在此时对赵家出了手,莫说公子爷,连小人也觉得心寒……”

    赵元婴斩钉截铁道:“此事定是皇帝授意!”

    春山一愣,“陛下虽忌惮武将专权,但国公爷甚得倚重,没了国公何人能抵抗北狄,陛下总不会自断臂膀吧?”

    赵元婴冷笑,“陛下刚愎自用,在他看来大辉人才济济,没了我赵家还有高家、崔家,陈氏一族便是前车之鉴!”

    春山闻言默默半晌,这才道:“那公子是打定主意要……”

    赵元婴垂下眼,眸中杀意凛然。

    “我在军中有些耳目,据他们回报,父亲此番领兵出征与之前不同,不仅惯用的武将被临时撤换,辎重亦不甚充足,隆冬时节士兵们竟连棉衣都穿不上;出征三月,军中便没了粮草,他几次派人回朝来催,兵部和户部却已各种理由推脱,饿着肚子作战的赵家军,如何敌得过凶恶如虎的北狄人?”

    春山瞠目结舌,“若真如此,国公爷此战岂非必败?”

    赵元婴叹道:“朝中掣肘致使前线举步维艰,雁荡山一战十万儿郎埋骨他乡,若陛下知晓始作俑者,又岂会容他至今?”

    “除非……”

    春山这才恍然大悟,“除非圣意难违,朝中要员这才顺水推舟!”

    主仆二人默默无语,听着背后的飞瀑震耳欲聋的水声,春山道:“小人已按公子爷的吩咐着手准备。可豢养私兵乃是死罪,小人不敢大张旗鼓,且为死士者需了无牵挂,小人这段时间不过招揽了几十人,这事急不得!”

    赵元婴点了点头,“西山离京都三十里,此处飞瀑足以掩盖呐喊声,以后便叫赵襄在此训练死士!”

    他思忖片刻,继续道:“拱卫京师的不过五千禁卫,且都是些世家子弟,无甚战力,要紧的是宫中的执金吾!”

    “若是赵襄训练得当,我赵家一千死士足以与之匹敌!”

    春山忙叹道:“只可惜公子在京中培植的暗探还不得用,校事府又碍手碍脚……”

    “这事急不得!”

    赵元婴沉声吩咐道:“校事府监察百官,京中又鱼龙混杂,若一个不小心露出个首尾反倒不妥,还是待时机成熟再行动吧!”

    春山点头称是,他顿了顿,这才道:“公子,探子传来消息,城中多了不少新面孔,那些人约有几十个,都是练家子,似是权贵之家招揽的武士!公子与长公主的婚事在即,小人是怕这些人给咱们添麻烦!”

    他试探着道:“要不要小人派人去保护长公主?”

    赵元婴摇了摇头,“商无忧身边有高手,她的安危用不着咱们操心!”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春山面上显出一丝担忧,轻声道:“这些日子来长公主与高氏一族冲突不断,丞相老谋深算,断不会吃这个暗亏,小人是怕他对长公主不利……”

    “若真如此那也是她的命,与我无干!”

    春山一怔,却见自家公子面色冷然、竟不似在说笑。他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子为何如此说,长公主好歹是您的未婚妻、又是我赵家的恩人……”

    “恩人?什么恩人?!”

    赵元婴冷冷打断春山,站起身朝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若不是她父皇暗中算计,我父亲和祖父此时还好好活着!我向皇帝提出娶商无忧不过权宜之计,她也唯有救我赵氏脱罪才能出得永巷,我与她不过相互利用而已!”

    “可长公主闯太庙救我赵家女眷、又为大公子锻造义肢,这又该怎么算?”

    赵元婴脚步不停,不屑道:“她是帮了我,可我也还了她三个心愿!我与她利聚而来、利尽而散,谁也不欠谁,若日后……大不了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