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一个个惊恐的表情,两人不禁抹抹泪水,往他们身上洒洒猪油,一把火扔上去,火苗吞噬着,一切,都将化为灰尘。
青风有些怅然。人的结局,不都如他们一样吗?强大的,弱小的,快乐的,痛苦的,都将化为灰土。一阵微风吹过,尘土飞扬。那么,是否强大的人死后的灰土会飞得更高?若不是,他们所追求的,又是为了什么。他们又何必为了这些东西,狠心将自己的心变黑,对一个孕妇出手,一个婴儿出刀,一个老太太露出凶恶的牙齿。
望着冲天的火光,两人默默为死去的亲人祝福。
火苗越来越小,该去的都去了,不该去的也去了。望着已泛红的天边,时间已不多了。青风用两个锦囊,装了众亲邻的骨灰,送一个给海天。
“哥,你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可能我会出去走走吧。”青风想想。
张胜一闪出现,“该走了。”
青风一阵不舍,无意中的依恋,往往人很难发觉。当离开时,这份依恋才会涌现。人最宝贵的有两样,一样为已得到却失去的,另一样为未得到的。而失去的,更让人感到贵重。但也来不及了,于是又多了层自责。
“你不跟我们走吗?”张婷问道,,如果青风提出和他们离开,他们是不会拒绝的,因为他们也知道,像海天和青风的这种关系,海天一定会让他们带着青风一起的,否则海天是不会和他们离开,为了海天,也为了自己的门派,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海天,所有带上青风是必然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青风一直没有说什么,都是静静看着海天和他们离去,似乎没有一丝请求的意思。
“不了,我知道我身体情况。”青风淡淡答道,眼睛却没有离开海天。他明白的,自己去海天去,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们门派打打杂,还有就是当当下人,不会成为一个正式的弟子,即使是海天帮助自己,自己也不是会有什么大的改变。海天在自己抓住他跑的时候,身上所发出的光说明他的不同,所有海天一定会成为一个强者,足够给自己报仇的强者,所有他不想给海天太多的负担。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海天只要好好修炼就可以了。
“我们是蜀山人,你有事去找我们,告辞。”张胜也了解青风的心情,同时在内心中对与青风也翻起来欣赏,青风能有这样的心态,要是有灵根的人,一定是一个天才吧。说完这个,他就和自己妹妹海天一起,向着天上飞去,留下青风孤独站在地上,看着离去的人。
青风知道他们都消失在朝阳中,才转头望望村口,叹一口气,感觉是应该离开了。进村,拿些干粮,回到自己的船上,一把火,便烧掉整条陪他十几年的船。
烧得好,一切都在消失了,除了心中那一片黑影,永远烧不掉。
船烧完了,一切都结束了。回村里看看吧,最后一眼,只有自己一个人了,离开是一定的,但是最后一眼,能看什么就是什么吧,争取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装进自己的脑中,永远都不要忘记。村子不是有股股黑色烟向着天上飞去,空气中便弥漫着浓浓的焦糊之味,青风只能漫无目的的走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泪已经流干了,完全是一中麻木的表情。
走着走着,脚下被一东西一绊,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原来是一铁盒子,这个铁盒黑黑的,仿佛一个焦炭,但是让青风突然想起,那是铁匠王五的东西。王五是村里唯一的铁匠,经常为村人提供锤子等道具,所以村中人很敬重他。
有一次,自己去找王五,他正拿着这个大盒子发呆,奇怪问他,他说是家传之物。自己想拿来看看,结果王五一改善良的姿态,将自己轰出家门,从那时起,好几天没敢去找王五。
青风望着铁盒,在好奇心的作用下,打开盒子。盒子轻轻打开,并不困难,因为王五给这铁盒上锁,村人会生气的,毕竟这是对村人不信任的表现。
盒子打开,却是一块紫色石头,大概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发出微弱的蓝光和紫光。青风有些失望,将石头拿在手中,却吓了青风一跳。因为这石头,给青风的感觉,是一个生物。一个石头,一个生命?不可能,青风自嘲。
这或许是村子最后一样东西了吧。家,没了。亲人,死了。放眼望去,有的只是一层层灰。青风将石头放入包中,望着淡淡的天空,“啊——”大喊着,在这空旷之地回荡。喊完后,向大路跑去,一路洒满心酸的泪。
一个少年,神奇的旅行,在朝阳中开始。
而留下身后的灰,十几年后,长出一片青翠的树,阳光下,清新宜人。没有人会想到,十几年前,那血红残忍的一夜。
闹市,无非是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疲倦。
街旁,一个少年好奇的站着,打量着这一切,两眼发光,让人看了,忍不住翻白眼:“又是一个乡巴佬。”
可少年不管,直到肚子叫了,才把他拉回现实。他,当然是青风了。
“乡亲,这哪有吃的?”青风拉住一个路人。
那人怪异地望着他,看得青风怪不好意思。“沿这条路走下去,在拐弯处,有个酒店。”说完匆匆离开。
青风摸摸头,按那人说的地方走去。
站在一个酒店门口,门牌上写着“福来酒店”。房子很好,比村中房子大几倍。
望着青风发愣地站在门口,店小二热情将他领进门:“客官你要点什么?”
青风摸摸肚皮,不禁看看周围:“来只鸡啊,有没?什么都行。”
店小二高喊:“16桌一只烤鸡。”那边很快有人记下。
没一会儿,鸡就上桌了。望着那鲜嫩烤鸡,青风埋头大吃,不错,比陈大嫂做的好吃多了,青风是这样赞叹的。一整只鸡,在青风的狂轰下,消失得干干净净。清风擦擦嘴边的油,转身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时,店小二慌忙拦住他:“客官,付钱。”
青风一摆,青风回过身子,疑惑看着这个店小二:“付什么钱?”
“你吃鸡的钱。”
“吃鸡要钱吗?”外面真怪,还有钱这东西,干嘛用呢?不管了,青风望着店小二发呆样,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身后一阵发凉。身子一偏,店小二拳头带着丝丝白气,擦过身子。“你怎么打人?”青风有些生气,无缘无故的打人,怎么说也是无礼的吧。
“霸王餐,总要付出点代价。”店小二咧着嘴冷声道。这小子,有两下,自己武道一层,他也躲过,可见是一个修过武的人,店小二不禁叹道。
说到这,不得不说武道。许多人没灵根,修不了仙,就修武道。武道十层,进先天,再进后天之境,也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不过,他哪知道,青风不过是一个乡巴佬,哪里学过武,只不过反应快些而已。
“喂,什么霸王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青风不想惹事,但是看到这个店小二这样的无礼,让青风也有些气愤,眼睛不禁看向这个人,语气也有些发冷。
店小二气得吐血,再次冲上去。青风严肃对待,毕竟刚才店小二的动作,都快赶上自己的速度了。青风也一阵轻松,原来自己并不是怪人。眼前这人不也和自己一样的吗?
“魏远,住手。”听了这话,店小二乖乖停手,走向说话的主人。这个人,是一个胖子。双眼几乎被肉挤成一条线,特别是肚子,像个孕妇的肚子一般。
青风看得一愣一愣的,实在忍不住了:“大叔,男人也可以生孩子的吗?”记得海天妈妈说过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啊。
胖子一愣,望着青风。青风被看得不好意思:“那个,我说,你肚子那么大,不是有宝宝了吗?”
寂静,酒店中人一阵暴汗,随即一阵大笑。青风也只能跟着傻笑,别人笑,自己不笑,是不对的。
胖子尴尬地转移话题:“出了什么事?魏远,不是叫你收敛些吗?”胖子严厉喝斥道。
“是啊,他无缘无故打人,幸好我躲得快。”青风也气汹汹地补充道,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谁让你吃饭不给钱。”魏远不禁郁闷的看着青风,青风那种气愤的脸色,让他苦笑不已,这个小子根本就没有一丝认错的意思。听了这话,胖子转头看着青风。
“什么钱,吃饭用钱吗?钱是什么啊?”这话又让店中一阵无语。
“小伙子,叫什么?”胖子和蔼的轻声问道。
“青风。”
“噢,你不知道吃饭要钱?”
“不知道。吃饭不就是去吃饭吗?钱是什么呢?”
胖子从口袋中拿出一铜币:“就是这个。”
青风双手接过,眼睛一亮:“刚才有人拿这个换珠子。”
“你去问问,吃饭要不要这个。”
“噢。”青风拿着铜币,一个接着一个问。回来后,嘀咕:“什么啊,又不得吃,拿这个当宝贝,外面人真怪。”
胖子微笑:“你知道了?”
“知道。”
“付钱。”
“没有。”青风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你就帮忙打工吧。”
结果,神奇旅行的第一步,就是成一个小工。
月光似水,在房上轻轻流动,有汇聚于一处,围绕少年身边。光团被吸收着,又被少年释放,如此反复,越来越亮。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除了几只虫子轻鸣,再无它声。
青风睁眼,光团全部一闪而逝。《天部六道》,使他皮肤更白,隐约能看出,以后他是个帅小伙。
原来,《地道》需借助月光为媒介,吸收地能量,转化为力量。
青风晃晃身子,神清气爽。半年来,自己几乎没睡过觉,但总保持精神抖擞,《天部六道》果然神奇。不过他哪知道,修仙者,根本不用睡觉。
轻轻从房顶跃下,落在店门口。胖子已站在门口:“又在修炼啊。”胖子比半年前更胖。
“是。”青风有些感激。自己刚出世,他收下自己。
“早些休息吧。”
青风向房间走去。明天又上班,这让青风很不舒服。他讨厌外面人一个个讨好的表情。在村中,根本就没有这种让人窒息的等级之感,村人敢和村长打骂。
当街上再次充满人时,也是青风工作的开始。到现在,青风只是洗碗。他不愿与外人见面,正确说,他不愿见到外人的嘴脸。
半年说长不长,青冈也已14岁了,想来海天15了吧。
青冈踱步进店,坐在位置上,干活。
突然,店中传来一阵尖叫。这使青风一惊,不顾一切的向店里跑。到店中,只见一位少女,大概十五岁,雪白皮肤,长长黑发,一张樱桃小嘴,让人爱怜。灵动双眼,好似流动的清泉。未来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一个少年,毫无形象地流着口水,色眯眯望着少女。看那样子,就知道在这方面,他身经百战。
青风不由分说,飞奔过去,打在少年肚上。少年惨叫一声,倒下。青风再次抬脚,店内又传出惨叫,少年的右脚也废了。
“小梅,没事吧?”
小梅是在他不久后来酒店的。因为她很漂亮,所以就让她帮魏远,这倒招来许多人。不过,小梅是那种人见人怜型女孩,倒没什么人调戏她。
小梅胆怯地躲在青风身后,拉着青风衣服,惊恐地看着调戏自己的青年。
“小子,萧家少爷你都敢打,不错嘛。”一个身下,阴冷地呵斥青风。
转头,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发出阴冷的气息。青风直接冲过去“光转”,手中出现一光球,向黑衣人轰去。同时将手放桌上,桌子在元气作用下,毁掉了。而青风手中已拿了一把一米长的木片。
阴冷男子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冲向青冈。而光球却一分为四,从各方向轰黑衣人。黑衣男子面对这,无奈地躲过,可是,身后却传来一阵凉意,但来不及了,自己慢慢昏过去。
青风一脚将男子踢出门去,不由长叹一声,可能自己会永远活在阴君的阴影中。
阴冷男子可能很郁闷,苦修多年,现在却败在一个小屁孩手中。倒不是青风比他强,而是青风出手出其不意,再加上偷袭,使他连三成力量都没用上。
店中的人望着青风,眼光也变了。有敬佩,有震惊,有嫉妒,也有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