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气得直咬牙。
这个畜牲,居然有免死铁卷在手!
只要不是犯了谋反大罪,其他死罪皆可免死。
她看着那么多具女尸搬出来,莫名生出一股凄凉,好想动手上去杀了张弦!
可这位出身贫寒的女人,好几次挣扎后,最终不甘的低下了头!
楚奕用力攥紧绣春刀的刀柄,喉头滚动,眼底猩红。
“指挥使,此獠恶贯满盈,不配苟活!”
萧隐若眯着眼,流露出一丝危险,只是将修长手指轻扣在轮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渔阳公主看着癫狂的驸马,心头陡然一沉。
倘若这桩惨状跟他没关系,那驸马为何要拿出丹书铁券救命?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张弦见状,心中愈发快意。
“既然楚千户不打算抓我了,我就先回去了。”
“但你记住了,以后在上京城走夜路得多小心点,免得哪天飞来横祸,就死在街头被野狗啃食了。”
“公主,我们走!”
渔阳公主又扫了眼那些尸骸,脸色愈发苍白。
她不敢再多看,只是心头莫名涌过一抹阴霾,怎么也挥之不去。
但魏南枝忽然说了一声:“千户,若是奴没记错,太祖爷赐给张氏的丹书铁券上还有一句话,此书可保三代免死。”
“三代之限过了,就无效了。”
“张驸马,不知道你是张氏第几代子孙了?”
说着,她冲楚奕眨了眨眼,嘴型更是吐出一个字。
“杀!”
楚奕猛地反应过来了。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从一名校尉手中抢来一把弓箭。
萧隐若声音冷淡道:“巧了,张驸马刚好是张氏第四代,免死无效了。”
张弦当场愣住,满脸的疑惑不解。
“什么,丹书铁券上还有三代免死这句话吗?”
“等等,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刚要低头去看,却听到了一道响彻整座普济观的怒喝。
“张弦!你贩卖人口,杀人灭口,拿活人炼丹,罪大恶极,不配活着!”
“啊?”
张弦下意识抬起头。
等他见到楚奕冲着自己作势拉弓了,惊得脸色大变,又咬着牙嘶声竭力的大喊。
“楚奕,你要做什么?”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弑皇亲,这铁卷上的‘赦’字,便是你的催命符!”
“嗖!”
那支箭,电光火石般激射了出去。
瞬间,穿透张弦的心口,刚好射中铁卷正中的“赦“字。
哗!!
现场陷入一片压抑、沉闷,令人不安。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楚奕又快步冲上前,将那染血的卷轴硬生生扯断,抛向尸堆。
“免死金卷,能赦洗冤魂?”
“那本官,今日就用那些冤魂的血,给你写张新赦令!”
他硬生生将那支箭拔出来,蘸着当朝驸马的血,在地上写下一个字。
“死!”
“嘶!!”
全场陷入死寂!
众人露出匪夷所思的震惊目光,表情呆滞的看向那位杀人的楚奕。
大景立国以来,就没人妄杀过当朝驸马!
你,是头一个!
那些公主府的卫兵下意识按住刀柄,却没一个人敢拔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惹怒对方被砍了……
“呼!”
墨鸦眼睛瞪得浑圆,指尖微微颤抖。
但这一次,她再看向楚奕时,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欣赏、敬佩,甚至是赞许。
不过,同时又多了几分忧色。
指挥使,会保下你吗?
“噗!”
张弦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他满脸惊骇的盯着地上那个用鲜血写出的“死”字,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般,彻底瘫软下来。
“别……别……杀我,楚、楚千户……饶命……”
但这位尊贵的驸马爷刚卑微的求出口,又接连吐出好几口浓血,身体抽搐几下,最终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