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楚奕一脚踩住胸口,动弹不得。

    “你,你疯了……”

    楚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惊惧不安的谢奎,眼神森寒,声音如同刀锋般冷冽。

    “安兴八年,你强占渭北民田一千顷,私改鱼鳞图册!按律当徒三年,罚铜三千斤!”

    “安兴五年,截漕粮充私库,敛财三十万两,灭张二狗等十一人!按律该腰斩!”

    “安兴六年,你三年买通十六名讼师作伪,致使十八户家破人亡,按律该黥面流放!”

    “谢奎,你可知罪?!”

    谢奎满嘴鲜血,疼得面目扭曲,可听到这些话,瞳孔猛然收缩,头皮发麻。

    自己这些年犯下的罪行,居然都被人知道了?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自己背后站着谢三爷跟王中丞,又怕个屁!

    “楚奕!!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叫谢傻,不叫谢奎。”

    “至于你刚才说的这些东西,老子一个都不认,你这是诬告!!”

    登时,谢三爷的脸色阴沉下来了,声音低沉却充满威胁。

    “楚奕!你身为执金卫校尉,却当众肆意殴打良人,还试图威逼对方认罪,这叫知法犯法!”

    “你现在给我放开谢傻,然后跪下道歉。”

    “不然,这件事,我一定要上报给陛下,叫她狠狠治你的罪!!”

    王琳也冷声呵斥道:“楚奕!本官现在命令你,立刻放开谢傻!”

    “否则,本官就要抓你回御史台受审!”

    章镇抚也是头都大了。

    这小子怎么这时候犯傻,非要当众打人干什么?

    他刚要上前劝说,却见楚奕突然俯下身子,压低声音冲谢奎说道:

    “探花郎死前告诉我,你对他行凶时,说陛下不过是你们五姓推出来的傀儡皇帝罢了,只要谢氏想换就换……”

    谢奎的笑容陡然一僵。

    他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敛财杀人等等,那是因为谢氏不在乎这些,都可以替自己压下来。

    但倘若自己对外说女帝是一个傀儡皇帝,这话可就犯了大忌讳,就算是谢氏也保不住他。

    所以,这家伙当时惊慌失措的下意识反驳。

    “没有,是李丰撒谎,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句话。”

    “不对,李丰下马车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又赶紧住嘴,可已经被楚奕拿住话柄了,当即暴喝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李丰下马车前就死了,你还敢说自己不是谢奎?!”

    “谢奎!你谋杀探花郎李非,证据确凿,该杀!”

    周围的人眼神惊疑的看过来。

    这让谢奎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连忙矢口否认。

    “不是的,我不是谢奎,我也没有杀李非,我……”

    可楚奕却已经不愿意再听这家伙继续辩解了,旋即发出一道振聋发聩的声音。

    “谢奎,你数罪并罚,依律,当枭首示众!”

    他直接抄起了手中的绣春刀,在谢奎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一刀砍了下来。

    “啊!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琅琊谢氏的……”

    咔!!

    一刀落下。

    一颗好大的人头,瞬间滚落在地,鲜血飞溅。

    楚奕干净利索的收刀,眼神冷峻,似是丝毫不受半点影响。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这一刀为皇权,为寒门,更为弱女子的公平!”

    他冷冷地看向谢奎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冰冷的语气中,还透着一丝杀意未散的余韵。

    “你,死不足惜。”

    这一刻,商湖整个码头的空气似凝固了。

    现场人人呼吸沉重,气氛僵硬如铁。

    那些青楼女子纷纷捂住嘴巴,眼睛浑圆,满脸的不可置信,竟真的有人愿意为她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