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真是叫人气笑了。
忍了又忍,苏清河道:
“先不必管,他们爱折腾就折腾着吧,咱们先在这儿待着就是。”
看来顾老夫人的信应当被忽视了,否则就算是苏涟漪敢发这个疯,蒋玉池可不敢!
按道理说她现在回去一切都不攻自破,可她凭什么要给这两人留脸面?
她就要等着这母女二人宴请宾客前来吊唁,事情不能挽回的时候再出现!
定国公府不是最要脸了吗?
那就好好珍惜接下来还有脸的时候吧!
本来心口就堵着一口气,苏清河直接蒙着头就沉沉睡去。
见苏清河这样,若梦原本慌乱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不少,没了一开始的慌张。
永安侯府那边,苏明鸢见白布都已经送了过来,指尖嫌弃的挑起一块儿来又丢了下去,
“她也配我为她穿白?”
“明日会有不少人上门,你就听话一些,别闹了,啊。”
蒋玉池无奈叹气,苏明鸢撇了撇嘴,道:
“母亲就放心吧,我不至于这些事情还不懂分寸。”
说完,她又重新坐了回去,神色带着得意道:
“苏清河最是不可一世,如今死的这样轻易,不知道下了地府会不会变厉鬼?”
蒋玉池见她压根儿没有一丝惶恐,拧眉道:
“她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信她死了?”
“这是自然。”
事到如今,苏明鸢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悠悠开口道:
“她那日出门,我找人去动的手。”
此话宛若一记平底炸雷,让蒋玉池的身子一颤,眼中浮现出不可思议,
“你找的人?!”
“母亲紧张什么?”
苏明鸢嘟着嘴不以为然,
“她这个人太狡诈了,若是不瞅准时间就动手,只怕是以后对咱们的影响更大,更难除掉。
她如今死了,你我心中不都是放下了一块儿石头吗?”
蒋玉池站起身子来面色焦急,
“你自己也说了苏清河是什么性格,怎么还敢贸然动手的?!
若是她没死,你……”
“她肯定死了!”
苏明鸢打断她的话,道:
“就苏清河的性子,母亲觉得她若是知晓咱们给她都要办丧事了还能坐得住吗?
只要是这一场丧事办完,咱们可就跟苏清河彻底的没了关系!”
蒋玉池沉默下来。
苏明鸢满意一笑,声音也轻快起来,
“母亲,我的婚事你倒是也不必着急,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嫁给谁。”
“谁?”
“自然是前些日子上门来要让苏清河做平妻的镇国将军府。”
她把玩着自己的发丝,道:
“苏清河都能做个平妻,那我岂不是好歹也是一个正妻?
我容貌家世不俗,你们也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往后我这娘家也能帮上他们一些,他们不可能会拒绝的吧?”
苏明鸢很是自信,蒋玉池变了脸,断然拒绝,
“徐家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嫁过去就是受委屈的!
况且,你们之间连见都没有见过几次,你往后能幸福吗?”
“我自然是能。”
苏明鸢反驳,
“苏清河都能让徐之洲神魂颠倒,我怎么不能?”
见蒋玉池不同意,苏明鸢又上前百般撒娇。
可这一回蒋玉池是咬死了不松口,母女二人僵持之际苏振回来了。
苏振看着屋子中间放的几箱白布面上发蒙,
“这是做什么?”
苏清河的事情她们也不可能瞒着苏振,可话还没说完苏振就猛地一拍桌子怒斥,
“简直胡闹!
你们派人去找了吗?
看见她的尸体了吗!”
“苏清河本就是祸根,早些处理了也好过咱们往后背牵连,难道父亲真的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了?”
苏明鸢掉着眼泪,
“我容不下有旁人来分享我的父亲母亲!”
苏振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的盯着苏明鸢,让她一时间竟然不大敢喘气。
“鸢儿,你从前从不会这样没有分寸的。”
苏振此话一出,苏明鸢就掐住了掌心,脸上依旧委屈,
“那从前父亲也不曾在家中给我带个姐姐妹妹的。”
苏振没理会他的这句话,缓步向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让苏明鸢被吓了一跳。
所幸一边还有蒋玉池急着上来拉开了二人,嗔怪的看向苏振,
“本来那个苏清河就是个祸害,咱们鸢儿也没说错!
更何况我也觉得鸢儿说的这个法子不是不可行,总而言之就是为了规避跟定国公府的亲事,哪儿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苏振微微眯起眼睛,将手负在身后,声音冰冷,
“这件事再说,我现在会叫人去找苏清河的下落。
这些白布……”
他看了一眼麻布麻绳,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很快就挪开了,
“哪儿来的给送回哪儿去!
再有这样擅自做主的时候,就别怪我对你们两个都翻脸!”
见苏振甩袖而去,蒋玉池也没了刚刚还剩下的一点儿理智,气急败坏道:
“你父亲从前从不会这样!
还真是因为一个苏清河,竟然搅合的咱们侯府天翻地覆了!”
“母亲别气。”
苏明鸢给她顺气,斟酌着开开口,
“丧事是一定要办的,办了,苏清河这个人也就彻底的跟侯府没了关系。
听父亲的先压一压倒也没什么,刚巧,女儿的婚事也可以趁机定下来……”
蒋玉池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一个将军之子而已,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顾世子虽然不行,可定国公府也并非只有他一人,顾澄意不也是对你倾心么?
不如就直接定你们二人的,如此也算是一个交代。”
“可是……”
“将军府你想也别想,母亲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
见蒋玉池坚持,苏明鸢也没了话,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也并非对徐之洲情根深种,只是苏清河都能有的东西她也要有。
蒋玉池舍不得女儿不高兴,又哄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结束。
——
苏振查了一夜也没有得到苏清河在京城哪里的消息,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眼中浮现出疲惫。
他当初怎么就同意了这么个荒诞的借口。
早知道,他宁愿被定国公府的人给冷嘲热讽一番,也好过如今这样多的麻烦事儿。
最后一个出去搜查的人回来,依旧没能带来苏清河的下落,苏振摆手让他们退下,正准备起身去院子里散散步,想想该怎么应对,忽的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往这儿走来。
看见苏振,小厮连忙行了个礼,将一封书信拿了出来,
“侯爷,小人刚刚在收拾前院木案的时候看见这封信掉在夹层中,是定国公府的,您要不要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