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婆子眼疾手快的戳了一下旁边两人,三人赶紧就转身去找东西了。

    周妈妈此刻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道: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大发慈悲原谅奴婢这一次吧……

    奴婢、奴婢是夫人身边曾经的老人,您若是对奴婢动手了,夫人的脸面也过不去,您母女二人要是因为奴婢而起了嫌隙,那奴婢岂不是罪过了?”

    苏清河那双眸子一如初见一般的幽深,难寻情绪,

    “周妈妈,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

    话音落下,那三个婆子也已经拿着东西回来了,不用苏清河交代,手脚麻利的就将周妈妈给捆了起来。

    周妈妈一边慌张挣扎一边怒声呵斥,

    “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骂完她们,她又转过头对苏清河苦苦哀求,

    “小姐,奴婢就算是有错也罪不至死,求求您就……”

    “刚刚,推我的人是你。”

    苏清河这么简短的一句话顿时让周妈妈哑了火,眼中恐惧几乎都要弥漫出来。

    她原本以为苏清河是因为昨日没找到自己的事情发脾气,可、可刚刚推她这件事儿竟然被发现了……

    寒意瞬间从背脊攀爬,将周妈妈死死的缠绕住,就连挣扎都失了力气。

    惊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刚刚小姐差点儿被疯马踩死,是你动的手?!”

    她冲过去抓住了周妈妈的衣领质问,

    “小姐是侯府的血脉,从回来到侯府,这一路上都是你照顾着小姐。

    小姐性格那样好,你怎么还敢动了这样的心思!”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惊梦是真的觉得苏清河是个极好的主子。

    长相漂亮不必说,也没什么架子,行事大大方方,还会体恤她们这些下人。

    就像是昨日若梦受伤,小姐不仅帮若梦要到了夫人的补偿,大夫是她叫的,额外又给若梦了一些补贴。

    放其他主子身上,能这般的贴心?

    呸!

    就这周妈妈还不知足,竟然还对小姐动手!

    惊梦是真的怒了。

    周妈妈此刻跟死了一样,呆呆的任由惊梦抓挠。

    若梦也怒声道:

    “小姐,她包藏祸心,您就不该放过她!

    奴婢这就去找夫人,让夫人……”

    “她的卖身契在我手上,何须去找夫人?”

    苏清河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周妈妈刚刚猛然间亮起希望的眼眸瞬间灰寂一片满是绝望的样子她就想笑。

    “周妈妈,你现在还有机会,将你还瞒着的事情一并说清楚。”

    周妈妈嘴唇嗫嚅两下,终究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苏清河双手受伤也不耽误对付周妈妈。

    那三个婆子本来粗活就做多了,手重的很,苏清河就像是听不见周妈妈惨叫一样,一棍子接一棍子。

    眼见着那血色已经渗透了衣服,苏清河也不曾叫停。

    三个婆子都有些不忍心了,小声的求问苏清河,苏清河没什么表情,三个婆子也不敢停下。

    周妈妈的惨叫声越发惨烈,到最后渐渐地变得微弱下来。

    眼见苏清河依旧没有半点动容,甚至还让惊梦去拿了点心过来,周妈妈就知道她是真的想要打死自己。

    惊恐下,她还是溃不成军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有话、奴婢有话……”

    苏清河眼皮子也不曾抬起来,道:

    “方才嘴那么硬,现在说的能是真话吗?”

    给机会的时候不说,那就受着好了。

    棍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声在院子里回荡,几个小丫鬟面色煞白,根本不敢多言。

    她们是真没想到平日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姐竟然这样狠心,周妈妈都快死了呀!

    半晌,婆子们停了下来,一个硬着头皮开口道:

    “小姐,周妈妈晕死了。”

    “去准备一盆盐水泼醒。”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苏清河环视了一圈众人,道:

    “我平日性格你们也是知晓的,好好做你们的差事,别想着有的没的,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可若是让我知晓谁动了歪心思,那也就不必再在我眼皮子底下留着了。

    懂?”

    分明还是平时那样柔软的嗓音,甚至此刻还带着一丝慵懒,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了压迫和恐惧。

    原本还站着的丫鬟们立刻跪了下来表忠心。

    苏清河摆了摆手,不愿听这些场面话。

    论迹不论心。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她也不指望这群人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别妨碍自己就行了。

    今日一遭也算是立威,好歹往后院子里也能安生些。

    一盆盐水下去,周妈妈发出了一声惨叫,也顾不得浑身的伤痕,拼命爬着往苏清河面前奔去,

    “……我说、奴婢说,奴婢知道的所有都说!

    小姐求求您了,给奴婢个痛快吧!”

    见这会儿是真的给打怕了,苏清河才让人都先下去,自己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妈妈。

    身上的伤口被盐给刺的宛若千百根针刺扎入一般,疼的周妈妈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眼睛也睁不开,呜咽道:

    “……您、您根本就不是什么侯府小姐!

    您只是用来给大小姐挡灾的!”

    苏清河的面色一变,有种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感觉,很是荒谬,却也顺着问了下去。

    周妈妈是真的怕了,就像是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末了用力的磕着头老泪纵横,

    “奴婢说了这些,夫人和侯爷定然是不会放过奴婢的,求小姐能够庇护奴婢。

    奴婢结草衔环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我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叛徒的下场,周妈妈觉得,将一个想要我命的人放身边,合适吗?”

    苏清河回过神来,眸光落在周妈妈的身上依旧是无波无澜。

    周妈妈绝望瘫倒在地:

    “……可是,可是……”

    她可是不出来个所以然。

    路是她选的,现在是后悔也没有地方后悔了。

    苏清河将一个钱袋丢在她的面前,淡淡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当清楚。

    这里有一些碎银子和五百两的银票,拿着离开吧。”

    周妈妈哆嗦着伸出手,失声痛哭。

    苏清河现在心里也乱着,不想再听周妈妈的哭声,起身直接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