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两人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知礼快步走入，躬身行礼后低声道：“娘娘，摄政王并未离宫，而是去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姜妩眉头微蹙：“深夜求见太皇太后，摄政王这是等不及了啊。”
姬致目光一冷：“他怕是已经起了疑心，要向太皇太后告密。”
两人交谈一番后天色已晚。
“陛下早点休息，臣妾告退。”姜妩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姬致却叫住她：“姜妩。”
姜妩回首，只见姬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小心些。”
离开乾清宫，姜妩与知礼缓步走着。
“娘娘，摄政王明显是在警告。”知礼轻声道，“您今后的行动恐怕要更加隐蔽了。”
姜妩冷笑一声：“警告？他这是在挑衅。既然他已经撕破脸皮，我又何必遮遮掩掩？”
“我自是知道他的厉害。”姜妩目光坚定，“但若连正面交锋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撼动他的地位？”
正说着，一名穿着宫女悄然靠近，“贵妃娘娘，端妃娘娘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姜妩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端妃寝宫内，灯火昏黄。
“妹妹深夜召我前来，可是有要事？”姜妩开门见山地问道。
端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姐姐，我派在摄政王府上的人传来消息，摄政王已经派人调查林阁老了。”
姜妩眸色一沉：“看来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不仅如此，”端妃压低声音，“摄政王还在查你与林阁老的联系。他怀疑白莲教的覆灭与你们有关。”
姜妩呵了一声：“他动作倒是快。”
“姐姐，林阁老是支持陛下的重要力量，若是被摄政王找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端妃忧心忡忡。
姜妩沉思片刻，“派人去通知林阁老，让他暂时避一避风头。另外，告诉他，明日朝会，按计划行事。”
“知礼，”姜妩目光深沉，“想必林阁老那边已经难以脱身。你即刻前往林府，亲自告诉林阁老，明日朝会之后，他必须暂时离京避祸。”
知礼点头：“娘娘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翌日清晨，太极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
姬致一袭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平静。
朝议刚开始，兵部尚书便出列奏道：“启禀陛下，昨夜白莲教主教被信众乱棍打死，教众四散，白莲教自此覆灭。臣已派人彻查此事，请陛下示下。”
姬致神色不变：“白莲教蛊惑百姓，扰乱社稷，覆灭便覆灭了，不必多费心思查究。”
这时，林阁老突然出列，拱手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没那么简单。白莲教存在多年，信众遍布各地，如今突然覆灭，其中必有蹊跷。据老臣所知，白莲教近年来不断发展，甚至试图干预朝政，谋划起义！”
姬致瞳孔微缩，看向林阁老：“林爱卿所言当真？有何证据？”
林阁老从袖中取出一封奏章，双手呈上：“启禀陛下，这是老臣近日搜集的证据。白莲教不仅在民间蛊惑百姓，更暗通地方官员，意图颠覆社稷！幸而主教已死，教众散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姬致接过奏章，仔细阅读，面色渐渐阴沉。
“放肆！”姬致猛地拍案而起，声音中充满怒火，“竟敢在朕的地盘上谋划起义？若非已经覆灭，朕定要亲自剿灭这帮乱臣贼子！”
百官噤若寒蝉，没人敢出声。
摄政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按理说，白莲教覆灭对姬致而言是好事，他不应该如此震怒才是。
林阁老见机不可失，再次出列：“陛下息怒。白莲教虽已覆灭，但其余宗教组织仍在各地活动。老臣以为，应当借此机会，颁布抑宗令，严格管控各类宗教活动，防患于未然！”
殿内一片哗然。抑宗令一旦颁布，将对各地宗教势力造成重创。
姬致沉默片刻，目光扫过百官，最后落在摄政王身上：“皇叔以为如何？”
摄政王眸光微闪，缓缓道：“陛下，抑宗令事关重大，需慎重考虑。各地宗教根基深厚，若贸然颁布，恐激起民变。”
林阁老反驳道：“王爷此言差矣。白莲教一事已经证明，宗教若不加管控，必成祸患。正因为宗教根基深厚，才更应该立即行动，防止他们坐大！”
姬致目光灼灼：“林爱卿言之有理。朕决定，即日颁布抑宗令，严格管控各类宗教活动。各地官员须上报辖区内的宗教组织情况，对违规者，严惩不贷！”
摄政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不得不低头应是：“臣遵旨。”
姬致又道：“此事就交由林爱卿负责，拟定详细条例。”
朝会散去，摄政王面色阴沉。
今日朝会上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姬致的反应过于激烈，林阁老的提议又来得太过巧合。
“王爷，”一名心腹快步上前，“林阁老昨晚深夜出府，去向不明。”
摄政王眸色一沉：“继续查，务必查清他与陛下的联系。还有，加派人手监视姜贵妃的一举一动。”
另一边，姜妩正在椒房殿等候消息。知礼快步走入，轻声汇报：“娘娘，朝会已散，抑宗令已获陛下首肯。林阁老已经离京，前往他在江南的庄子暂避。”
姜妩微微点头：“摄政王那边如何？”
“摄政王已经派人监视林府，还增加了对椒房殿的监视。”知礼回答道。
姜妩唇角微勾：“监视便监视吧，让他看个清楚。”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进来，跪地禀报：“娘娘，陛下召见。”
殿内，姬致一脸疲惫，见姜妩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抑宗令的事已经定下，朕已经隐忍多年，是时候收回属于朕的权力了。”
姜妩点头：“陛下不要操之过急。摄政王不会轻易认输，臣妾担心他会对林阁老不利。”
“阁老已经离京了？”
“是的，按计划行事。”
姬致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看摄政王如何应对了。”
姜妩宽慰他：“不管他使出什么手段，我们都已做好准备。”
姬致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深邃：“朕与你同样都被当作棋子，如今既已看破，就该反客为主。摄政王自以为运筹帷幄，却不知道，真正的猎人是谁，猎物又是谁。”
姜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他怎会想到，那个他眼中的傀儡皇帝，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