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送画

    裴景淮始终站在二楼的窗台上望着,眼眸深邃,手边的电话声传来,“裴总,你吩咐的事情,办妥了。”

    “嗯。”

    挂断电话,裴景淮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

    今夜檀舒卉过去会是什么结局,他不用想都能知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宴修就算能改也改不到哪里去,始终是卑劣之人。

    他们是相同的人,为达目的不罢休。

    ……

    檀舒卉赶到包厢门口时,恰巧撞上苏梦卿从里面出来。

    苏梦卿穿着一身性感的红裙,衣衫不整,嘴上的口红也花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檀小姐,来的正好。”苏梦卿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趾高气扬地走了。

    檀舒卉心沉了沉,告诉自己,她会来只是出于姜家的看顾之情,用不着在意这些。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抽痛。

    她推门进去,把楼下顺手买来的醒酒汤放在桌上,还没等开口,就看到姜宴修眼神冰冷:“你来做什么?滚!”

    檀舒卉听他这么说,也来了气,“姜宴修,是你自己在电话里说……”

    “说什么?”姜宴修打断她,“说我对不起你,说我其实离不开你?”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那都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还是那么好骗啊,像以前一样,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檀舒卉听着这话,颤抖着握紧了拳头,内心一片冰凉。

    她再次被姜宴修给耍了。

    是她自己太天真,竟然还傻乎乎地相信姜宴修会回心转意,到头来又成了个笑话。

    檀舒卉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今晚我来只是来告诉你,我不欠你的了。”

    撂下话,檀舒卉转身便要离开。

    姜宴修却突然站起,一把拉住了她。“这么急着走?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戏谑。

    檀舒卉冷漠地甩开他的手,“没必要了,游戏到此为止。”

    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门外的寒风似乎也在为她呼啸。

    她就不应该再对姜宴修抱有一丝一毫的念想。

    既然要结婚了,就该把他忘的干干净净才对。

    檀舒卉离开包厢,麻木地倒掉醒酒汤,平复了一下心情,给裴景淮打去了电话。

    那边几乎立刻就接通了,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打过来,“怎么了?”

    “裴景淮,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她话语中满含憋屈,听上去像是哭过了般。

    裴景淮顿了顿,却是道:“你哭了?”

    檀舒卉有些诧异,她确实很难受,也红了眼眶,但是刻意控制着没哭出来,说话应该也没有鼻音,裴景淮是怎么听出来她哭了的?

    见她不回答,裴景淮接着道:“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散心?”

    “行。”

    两人很快碰了面,一起慢吞吞地走在傍晚的街道上。

    虽然不知道裴景淮是出于什么原因约自己散心,但是毕竟订了婚,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

    微凉的晚风吹过,檀舒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一件温暖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裴景淮明明是阔别已久的‘陌生人’,这个男人却总让她感觉到一种恰到好处的体贴,相处起来很舒服。

    男人温和谦逊,既贴心,又不让人觉得突兀。

    “谢谢。”

    檀舒卉道谢,抬头看到前面的广场上摆着不少画,应该是展出。

    奇怪了,这个时间,这条路人又不多,怎么会有画展?

    偏偏檀舒卉从小就对这种艺术相关的东西感兴趣。

    二人进入展厅,今天展出的是一个匿名画家的作品。

    他的画很有特点,色彩用得尤其大胆,尤其喜欢用撞色。

    特别爱红配绿,蓝配黄,紫配青。

    这种颜色搭配在一块通常会让画面很不和谐,但在这位画家的笔下却做到了色彩融合,一点都不突兀。

    檀舒卉在一幅戏水鸳鸯的画前站住了。

    这幅画别有韵味。

    寻常人作戏水鸳鸯,水面通常是青色,但他偏爱用绿蓝,鸳鸯也不是写实派的棕色,而是用了鲜艳的红色。

    檀舒卉往后退了几步,更发现了这幅画的玄机。

    近看是鸳鸯,远看却是一个人的心脏。

    简直是巧夺天工。

    “女士,这幅画是我们今天的首推呢,你眼光真好。”

    展馆中的工作人员察觉到他们二人一直在观察这幅画后上前介绍起来,“就是画作的价格有些昂贵,毕竟这位画家在国外知名度很高,这回是头一次在国内公开展览。”

    “今天也有不少人看中这幅画,但都被高价吓退了。”

    “多少钱?”檀舒卉问。

    工作人员伸出几个手指,“单位是亿元。”

    檀舒卉失笑,那确实昂贵。

    哪怕她现在重新回到檀氏集团,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把这幅画拿下来,就当我送给这位女士了。”

    裴景淮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那位工作人员听了很不屑,开始了讽刺起来:“送?先生你确定要这副吗?这幅归属于藏品,购买是需要验资的……”

    不等他说完,裴景淮就已经把自己的黑卡递出去了,并且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看到那张完美的脸时,工作人员捂住了嘴巴。

    “裴先生!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把画拿下来送给我的未婚妻吧。”裴景淮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仿佛从古典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一旁的工作人员还在犯花痴,直称赞檀舒卉福气好,还让其他人去把画包起来。

    檀舒卉瞳孔骤缩,心也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她推辞道,甚至主动上前去阻止工作人员刷卡。

    可无论檀舒卉说什么,裴景淮都坚持己见,眼神坚定而温柔:“你喜欢就好,其他的无需多虑。”

    工作人员将画作交到檀舒卉的手中,满嘴好听的话:“鸳鸯是好意头,那就祝裴先生和裴夫人百年好合,恩爱白头!”

    “好,小费。”裴景淮递过去面额一百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