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张破嘴,只会越描越黑,最后夏夏肯定不愿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一杯拿铁,不加糖。”
余莺莺:“……”
真能吃苦!
能吃苦的人一辈子都会吃苦,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好吧,好吧。”
“我请你吧,不用给我转账了。”
“谢谢姐的慷慨吧!”
转过身来,余莺莺“嗖”的一下就溜到了顾夏的身边,她扬着自己手中的便签页面,对宁安然说。
“对不起啊,宁安然,你还是个病人,不能喝冰的。”
“下回我请你,算在夏夏账上。”
她说这话就是为了活跃气氛,顾夏白了她一眼,将人往外拽着。
“好了,要走就快点走。”
“你真是猪瘾大爆发,真会挑时间买东西,这个时间点都是人。”
夏夏这张破嘴可真的——真过分啊!
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
两人乘坐电梯,好不容易到医院大门外,余莺莺一下子就拽住了顾夏打算往前走的动作。
“夏夏,如实招来!”
“你这几天究竟在干什么?”
虽然语气是质问的语气,但余莺莺这回也学了低调,她压着嗓音,直愣愣的看着顾夏。
顾夏无奈摊手,直截了当的否认。
“没干什么。”
“怎么这么问?”
余莺莺能有此一问,顾夏是早就料到了的,只不过她并不打算说真话将余莺莺和高霏牵扯进去这趟浑水。
“啧啧啧——夏夏,你这表情真的很明显哎,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背着所有人在查宁安然车祸的这件事情。”
无奈的深呼吸一口气,顾夏这回没否认。
“是,莺莺。”
“你和霏霏知道就好,不要牵扯进去。”
“那群人不可理喻,稍有不慎,你们很有可能就会被盯上。”
顾夏说得极为认真,余莺莺一时愣住,在她的印象里顾夏始终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和自己一样。
有父母、有姐姐的疼爱,如果家里没出什么大事,或许会一辈子无忧无虑。
一辈子是清水市人们口中所说的顾二公主。
但现在,顾夏的身躯逆着午时的阳光,和自己说着,一定要为宁安然讨回一个公道。
“夏夏,你担心我们的安全,那你自己一个人就不危险了吗?”
“你没必要……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宁安然的事情她父母自己会查的。”
“爱情不是你人生的全部,夏夏。”
风吹着顾夏柔软的长发,顾夏摇头认真看着余莺莺的说道:“我知道,可是,莺莺你不知道的是安然为我做的事情足够多。”
“我不能因为害怕,就把她一个人抛弃在那群狼窝中。”
“我过意不去,我也不想这样做。”
顾夏驻足在原地,她知道余莺莺既然识破了自己的伪装,那么必然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也就没什么必要再装下去了。
“莺莺,我做事有分寸。”
“你不用担心我的。”
……
站在窗边,宁安然纤瘦的背影迎着风,两人一时无言。
高霏其实想开口劝诫宁安然不要吹那么久的冷风,但她手指相交,却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没什么话可谈,是基于上次两人在酒店露台吵了一架。
如果没有那一架的话。
高霏可以确信两个人的关系没有现在这么糟。
“高小姐,上次的事情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宁安然视线盯随着医院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在她这间病房刚好可以看见医院停车场的路。
可惜,刚拆下纱布的眼睛看不太清楚来往车流的车型。
不然,她就能知道夏夏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
“你不必说这种话,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宁家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你做出正当防御没有错。”
看着宁安然那没有回过身的背影,高霏咬紧自己的下唇瓣,心一横还是试探地问询出口。
“夏夏,这几天在忙些什么,我想——宁安然你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吧?”
视线一错不错,高霏只觉得自己高考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等待宁安然回答紧张。
依旧是熟悉的笑气音。
宁安然并没有否认,她转过身来,那受伤的眼睛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却徒添了几分危险的美丽。
“是,我很清楚。”
直接了当的承认,没有任何隐瞒。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安然是以一种极其漫不关心的态度和漠视自己生命的语气说出来的。
“他们要的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命而已。”
“我也很清楚他们想从我手里得到什么。”
“我可以不费任何代价,就用他们想要的互相交换,就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但让他们走投无路的前提条件是,我丧失威胁能力。”
“由爷爷他们出面,清理门户。”
足够癫狂的一番话,让高霏站起身,她身下的椅子发出“咯吱”声响。
“你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受伤吗!?”
高霏满脸惊恐,难以置信。
宁安然轻笑摇头,否认了高霏的质疑。
“车祸这件事,我不知道。”
“高小姐,我站在博弈的棋盘上,我就不会害怕,如果我死了,我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宁安然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眉上的伤口,她双眼含笑,没有半分忧伤。
“为了我想要的,我会拼尽一切活下去的。”
风刮过窗户的响声在寂静的病房中尤为明显,宁安然很淡然的接受着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