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正脸,”叶轻认真回答,“但是那个头发不算红色,应该算棕色吧。”

    “不清楚,我也不染发,南云说黑色头发最帅了。一个男人整那么花里胡哨的做什么。”楚星离手里拿了包糖果打开,伸到叶轻面前,“吃一个。”

    圆圆的糖果,裹满白色的糖霜,看着很甜的样子。

    她不想吃,但又不想驳了楚星离的面子,捏了一个放进嘴巴里。

    有些意外地,甜味不重,还带着些酸,“还挺好吃。”

    “手怎么样?”好几天了,这是他第一次问她的情况。

    左手依旧缠着纱布,但是今早护士来换药,她看见了,伤口已经结痂了。

    “没事了。”

    “我觉得池裴不错。”楚星离忽然开口。

    “什么?”叶轻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池裴不错,你可以试着去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楚星离语气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轻不语。

    楚星离继续说:“恋爱也好,婚姻也罢,说到底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你们两个坚定不移的在一起,彼此信任,那又有什么问题。”

    曾经他也认为结婚是两个家族的事。

    现在回头看,这个想法太愚蠢。

    最后伤害的,只有他的南云。

    哪有那么多利益纠葛,都是利欲熏心下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试着相信他,告诉他你的想法和你的困境,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放你现在还年轻,没有身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未来路很长,谁又能说得准将来的事。”

    “试着相信吗?”叶轻眼神迷离,“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星离,我跟他差距太大了。”

    “一时间改变想法不容易,但你要记得我今天说的话,没事想一想,哪怕就从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开始告诉他。”

    一步一步来,循序渐进。

    叶轻现在的问题是没办法打开自己的心,她自卑但又要强,小事不想麻烦别人,大事不敢开口。

    这样的人生只会越过越憋屈。

    要勇敢地说出自己的需求,被驳了就驳了,换个人换个话题继续,人生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叶轻听着楚星离的话,沉默不语。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知道,可她真的做不到。

    常年压在心中的自卑,仿佛是交叉错乱缠在心脏上的绳子一般,越想解开,反而勒得越紧。

    直到自己承受能力到达顶峰的那一刻,只能选择了解自己去解脱。

    比如这次。

    叶轻突然觉得伤口疼了下,手臂不自觉抽动了下。

    “怎么了?不舒服?”楚星离敏锐地发现她的不对劲。

    轻轻转动下手腕,叶轻淡淡地笑了下,“感觉可对不起我的左胳膊了。其实我以前也试过往右手上割,但是左手用不上力气。”

    就只能在左手腕上添了一道又一道。

    “小叶,其实你就是看我年纪大了,工作不容易,想给我多添点薪水是不是?”楚星离扯着叶轻的袖子盖住她的手腕,“其实我还是小有资产的。”

    叶轻低头笑笑,“星离,你还回港城吗?”

    “怎么了?想支开我?不过我不会再回那个地方了,江华市我还挺喜欢,或许以后我会到南方城市看看,”楚星离站起来,“现在,我们先回病房吧,你换药的时间到了。”

    “星离,我不会再想不开了,你该忙就去忙吧,我想好了,等我病好了,我就走、”叶轻的话停在唇边。

    刚转过身的她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池裴。

    好几天没见了,刚才看见她跟楚星离有说有笑的,带着好消息过来想跟她分享,却听到她要离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