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杭婉如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救自己?

    自己是出了什么事要用得上救这般字眼?

    且自己在侯府里头,谁能害自己?

    崔令窈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抵是之前崔令窈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好,所以此时,杭婉如只是惊讶,却并无什么被冒犯的怒气。

    婢女的手一直在蓄势待发的准备状态,只等万一杭婉如做出什么过激反应,能够第一时间捂住她的嘴。

    见她情绪稳定,翠柳又继续道。

    “杭小姐,您身上的红疹,并不是什么急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

    杭婉如下意识便想出口质问,可翠柳眼疾手快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这个时候,杭婉如也顾不得因为婢女的冒犯而动怒了。

    她只是天真,却不是个傻子。

    这婢女的行为,明显是在提醒她,外头的人不可信。

    可这怎么可能?

    外头的是她的母亲和亲曾外祖母,是最为疼爱她的,她们怎么可能害自己?

    不过,杭婉如即便心中有再多不相信,她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惊动外面的人。

    如今情形未明,这人到底是不是温元县主派来的也不一定,自己若出声叫嚷,一则有可能激怒了对面的人,让其做出什么不可估量的事,二则也有可能无辜牵连了温元县主,到时候开罪了圣上。

    短短的时间内,杭婉如脑中思虑无数。

    “你凭什么说我是中毒?这几日,太医都曾为我诊脉,可都只说是急症,说不出原因,你不过刚刚搭了一下我的脉象,如何就能笃定我是中毒了?”

    以平昌侯府的身份再加上恒王妃在宗室内的地位,杭婉如此次的病自然是被十分严谨对待,光太医署的太医就先后来了两个。

    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说辞。

    急症。

    “太医自然是一样的说辞,因为他们是平昌侯府请来的,在来杭小姐您的院子前,都尽数去见过平昌侯了。因而自然知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而奴婢祖上便是学医的,因着祖父那辈给贵人瞧病的时候,知道了太多隐秘,举族遭难。奴婢也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后来辗转入了王府伺候。

    至于奴婢的医术……想来杭小姐应当也听说过世孙妃两年前好不容易得子,那便是奴婢帮其调养好的身子。

    若非如此,今日恒王妃也不会带奴婢前来为您诊治。奴婢一搭您的脉,便知晓太医署那些人必定隐瞒了什么。您是明显的中毒之状!且这毒,您如今还在日日服用着。”

    这话,可太有说服力了。

    恒王府如今的世孙妃,年岁可是和平昌侯夫人差不多了。

    她也是可怜,嫁过来后一直无子,偏偏世孙身旁的其他侍妾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生。

    恒王活得长久,世子都已经近知天命的年岁,也因着恒王活得久,原本板上钉钉该世子继承的王位,前几年也有了些松动。

    毕竟,大家族内最看传承,不光要看下一代,更要往下看三代。

    世孙没有嫡子,恒王一直有所不满。

    也因此,这些年里世孙妃这汤药没少喝。

    可却就是不见有好消息。

    直到前两年,她突然传了孕信,而后怀胎十月生了一个儿子,彻底让自己的公公坐稳了世子的位子,也让世子妃这个婆婆对其越发看重。

    原来,竟是这婢女为其调养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