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

    这个婢女想来是之前就安插进康王府的暗桩,为了这次的事还特意动用了。

    想来是怕一会儿谢婧容在自己身侧,她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紧急时刻或许反应极快会救了自己,到时候反倒破坏了她们的算计。

    既然现在就把人调开,那想来算计也就是在去别有洞天的路上了。

    扶着离澜的手,崔令窈轻握了一下,离澜心领神会回了一个眼神。

    得了回答,崔令窈面色不改,在婢女的引路下,同一群名门贵女们一同朝着别有洞天的方向而去。

    走过一条长廊,视线一转,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目春景以及那澄如美玉一般的湖泊。

    而隔湖相望的另一侧,也有一群锦衣华服的男子正在被仆从领着往席间去。

    这便是花朝宴的一处巧思。

    虽说如今没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但今日宴席之上实在人太多,若真不分男女混在一起坐,少男少女如今都是年少慕艾春心萌动的年纪,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最早时春日宴也没有分席而坐的规矩,结果就闹出了事儿,康王夫妇跟着丢了好大的脸。

    再后来,便将宾客以男女划分,中间用半透的屏风相隔,这样既能瞧个模糊影儿,互有苗头的人还能再屏风上题字绘画,以更合时宜的方式展现自身。

    但全然不见也不是办法,所以在入席之前,围绕着这湖水,少男少女们可隔湖相望,大致留个印象。

    男宾那儿,打头的便是信王。

    康王府世子裴晋陪伴在侧,二人似乎在闲聊着什么。

    “是信王!”

    “信王殿下果然是个朗月清风的君子。”

    “信王殿下居然真的来了!”

    即便贵女们往日里多矜持,但在看到信王的那一刻,还都是互相窃窃私语起来。

    实在是,她们也没想到信王今日真的会来花朝宴上。

    那想来之前传言信王要择选王妃的事也是真的了!

    不少人心中都是隐隐热动。

    信王的身份在神都可是独一份儿的。

    圣上的胞弟,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自己又是雍容闲雅的君子,实在是夫婿的最佳人选。

    家世好的,自然是在琢磨信王妃的位子。

    便是家世差一些的,也对侧妃或是庶妃的位子虎视眈眈。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灼热了几分。

    而湖的另一畔,众位名门公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比春日盛景还要灼艳几分的佳人们。

    只是……

    “那位是圣上刚封的温元县主吧?”

    “应当是,你瞧,她在上官小姐前头。我见过隆嘉县主,她并不在其中,那能够站在上官小姐前头的,也只剩下温元县主一人了。”

    未婚的宗室女不多,今日宴席上的便也只有隆嘉县主和刚得了封诰的崔令窈两人了。

    “怎得戴着面纱?”

    即便隔湖相望,但崔令窈的面纱还是格外引人注目。

    “不是面容丑陋不愿示人吧?哈哈哈。”

    其中一位公子有些玩笑道。

    人群中也是一阵窃笑。

    倒是一旁有看不下去的人解释一句。

    “温元县主还未得封诰之前,我曾在宴席上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县主仙姿玉色、气度高华,与丑陋有何关系?想来不过是春日里花粉多注意一二罢了。”

    这些议论声,前头的信王裴琰自然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