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比她表现出的可多得多。
“她当年也是这神都内的贵女,出入的场合多得是,有什么不好查的。”
刚刚被怒火支配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此时张氏也只能拼命找补。
崔珺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你就算知道响铃簪,又为何会知晓它对我的特殊意义呢?藏珠当年是你的贴身婢女,她伺候你的时候,那人……那人还在世,你按理说应当是不知晓我对她的情意。
而后藏珠便因着侍奉我一事被你彻底厌弃,更不可能知道一年多后你在书房发现画像一事,更不该知道响铃簪一事。
要么,是你和藏珠这些年来的决裂是假的,她依旧是你的心腹,所以才能在侍奉我之后依旧同你保持消息往来。要么,便是你说了谎,你其实早就知道我心仪的是谁,不过一直隐忍未曾表露出来罢了。甚至于,你知道的很多、很细,远超我的想象。”
看着张氏努力保持平静却依旧掩饰不住下意识躲闪的眼睛,崔珺只觉可笑。
“张氏,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藏了这么多秘密,崔珺只觉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你也不必再说旁的,今日你我之事,全在你的身孕上。与那人无关,与藏珠无关。你既说你未有身孕,那我便信你一回。”
还不等张氏松一口气,崔珺从一旁的桌上端起一碗已经凉透了的汤药。
“既然没有身孕,那想来这落子汤喝下,也不会有什么妨碍。夫人,为夫来喂你喝药。”
刚刚还阴鸷到想要掐死自己,此刻却突然要喂自己喝药。
张氏惊恐地看向那汤药。
这该不会根本不是什么落子汤,而是毒药一类的东西吧?
崔珺他疯了吗?
“我不……唔——咕噜——不要!”
张氏的话,淹没在了崔珺那强行灌入的汤药中。
崔珺强行将其从床榻上拉起,不顾张氏的反抗,直接将一碗药一滴不留地全都灌入了她的嘴中。
冰冷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张氏只觉眼前一片昏沉,不多时,小腹处的闷痛更强烈了些许。
“痛!好痛!”
崔珺刚一松开手,张氏便无力倒在了床榻上。
她只觉身上一凉。
是崔珺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看着张氏衣裙上逐渐氤氲开的血迹,崔珺冷笑一声。
“看来夫人没说实话啊。”
张氏被灌下那剂药后便开始血流不止。
那夜最后的收场,是“头风发作”的老夫人半夜悄悄前去了张氏的院落,让身旁的郑嬷嬷为张氏止了血,救下了张氏的性命。
而后老夫人又让郑嬷嬷开了一剂调养的方子,让身边信得过的人去神都内几个药铺分散开抓药,防止被人发现了府中端倪。
一切尘埃落定后,天也是蒙蒙亮了。
老夫人操累了一晚上,便是之前是装病,如今也真觉得自己怕是快要头风复发了。
这府里头,真是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崔珺派人去她院子里请长于医术的郑嬷嬷时,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郑嬷嬷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她再也躺不住了。
张氏居然私通有孕了?!
虽然对这个儿媳有诸多不喜之处,但老夫人也得承认,张氏是个极为高傲的性子。
她格外在乎自己的名声,私通这种事,实在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
况且,便是私通,怎么敢弄出身孕呢?还就这么不小心地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