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慕艾,一张美人面就够了。圣上既然喜欢美人儿,那哀家身为母后怎能不成全他。如今神都里怕是不少人都在猜测陛下这圣旨的用意,既如此,找人去传一传,也好让人知晓,陛下也到了该纳妃的年纪了。”

    册封忠臣遗孤,这是好事。

    可若是牵扯上了女色,这事情就不好说了。

    太后是铁了心准备给裴玠扣上一个好色的名头了。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只是还有一事……”

    张嬷嬷面有为难之色。

    “奉国公府今日将入宫的牌子送回来了。”

    张嬷嬷口中的牌子,便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

    如今满神都有这令牌的,唯有上官家。

    虽说之前上官华蕤入宫并不需这牌子,她奉国公府小姐的身份便是最好的令牌。

    可如今将令牌送回来,这意思也很明显了。

    “好!好!筹谋来筹谋去,到最后都成了哀家的错了!”

    太后砰一声将手中的如意掷在了桌上,碎裂的玉石洒落了一地。

    “奉国公也只是心疼女儿,一时没想通罢了。娘娘,您和奉国公是亲兄妹,哪里有什么真仇怨呢?”

    没有真仇怨吗?

    太后眼神中划过一丝哀色。

    他们的仇怨,早就有了,何止如今。

    “如何了?葳蕤苑内可有什么动静?”

    崔令仪直勾勾地看向灵芝,那眼神让灵芝都有些瑟缩起了手脚。

    小姐,真的变得好吓人。

    “葳蕤苑内如今伺候的人口风都很紧,奴婢没打听出什么。不过,奴婢去门房打听了下,听闻今日一早,老夫人身边的人去请了医师。”

    “那看来,这红颜枯骨是起效了。”

    算着日子,也该到时候了。

    “今日春光繁盛,花园里的花儿也都开得极好,那正好咱们去瞧瞧姐姐吧。”

    扶着灵芝的手,崔令仪袅袅娉娉起身,嘴角噙笑,眼中含俏。

    灵芝一个激灵,低下了头。

    “是。”

    葳蕤苑内,乔老夫人坐在榻席上,紧张地看着正在隔着帷帐为崔令窈诊脉的大夫。

    “如何?”

    大夫眉头紧锁,半晌后摇了摇头。

    “请恕在下无能。县主脉象平稳,实在是不像染病的模样。至于这红疹,或许是春日里花粉密集所引发的过敏之症。”

    一旁的暮云正在替崔令窈将搭在手腕上的巾帕取下,听到大夫的话,她却并不赞同。

    “县主之前并无敏症,且若是敏症引起的红疹,奴婢为县主用过了琼玉膏,但并无改善之像。”

    暮云虽然刚来崔令窈身边伺候没几日,可她心思细腻,办事谨慎,对自家小姐如今的身子状况也已经是了如指掌。

    “琼玉膏对敏症见效极佳,若用了琼玉膏也无改善,那的确应当不是过敏。”

    大夫一时也是有些为难。

    不光是因为查不出如今起红疹的病症起源,更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卷入了什么后宅阴私里去。

    这种对相貌下手的手段,多见于后宅。

    见这大夫的确是没什么头绪,乔老夫人也不再为难他。

    “有劳大夫了,豆蔻,给大夫包一封诊费。”

    老夫人一句话,  她身边伺候的婢女忙躬身去办了。

    那大夫千恩万谢退了下去。

    乔老夫人颤巍起身走到了榻前,暮云机灵地撩起帷帐,扶着老夫人坐在了榻前。

    “祖母。”

    崔令窈长睫低垂,原本如玉一般的光滑细嫩的脸上,如今是零零星星的红疹。

    虽然颇有些抓破美人脸的别致,可到底是破了相貌,多了分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