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带着裴玠给的嘱托,在留下了足够的人手保护圣上后,离渊回到了皇宫。

    “人被逼到绝境,总是要寻求出路的。”

    面对离渊转述的这句圣上夸赞,崔令窈并没有什么欣喜之意。

    不是被逼到了那种程度,谁愿意用伤害自己来谋求一线机会呢?

    不过是,没办法了而已。

    “是啊,人被逼到绝境,总要寻求出路。而陛下,也是如此。”

    离渊用平静到毫无波澜的语气,娓娓给崔令窈道来关于这座皇宫的秘密。

    “有些事,你不必刨根究底知道太过详细。你只需知晓,圣上与太后关系的确不睦,且太后准备在圣上大婚前,制造一场意外,让圣上传位于信王,完成皇权的更迭。而圣上如今要做的,与崔小姐之前在崔家别苑所做的一样,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一个帝王,身在皇宫中居然要用上了保命二字,这说出去简直是骇人听闻。

    可崔令窈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她之前也大致猜到了,太后和圣上之间绝对有龃龉不合,而且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否则亲生母子,便是在权力上有所争夺冲突,但怎会在亲子昏迷后,一句关怀都无,而是用那般凉薄的语气问起呢?

    “圣上需要我如何做?”

    从离渊口中得知了这一秘密,崔令窈的心反而安定了些许。

    最起码,她在圣上那里的份量重了一些。

    “明日奉国公之女即将入宫拜见太后,这位上官小姐,是太后为信王选定的未来王妃,已经和奉国公通过气儿,如今只差一道明旨了。”

    “要搅黄这门婚事?”

    崔令窈迅速抓到了重点。

    “这也是上官小姐的意思。她对信王无意,可惜家中逼迫,非要亲上加亲。甚至于,太后打算,若是上官小姐继续执迷不悟,便准备直接动用一些手段。所以,陛下和她达成了一笔交易。”

    手段?

    左右逼迫女子的手段不过那些。

    下药、清白,总和这些脱不开关系。

    自己在梦境中并未听到崔令仪提起过这位上官小姐,甚至于在她讲述的关于上一世的事中也未有其只字片语,可见两世中,上官小姐都未曾嫁给过信王。

    “这位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崔令窈眨了眨眼,又再度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虽说圣上和太后的关系私下里剑拔弩张,奉国公更是站队太后,可这不影响圣上抓住周身一切可用的资源。

    奉国公虽说权倾朝野,可也有一桩隐痛。

    他没有儿子。

    这放到普通人家最多叹息几声便也过去了,但对于奉国公这等家大业大之人来说,却是过不去的坎儿。

    这些年来,太后赐下的美人都快把奉国公府给塞满了,却偏偏除了上官华蕤这唯一的女儿外,奉国公府是十多年未再有儿啼之声。

    便是这唯一的女儿,也是一直体弱多病,幼时更是几场大病差点儿就去了,最后玄珲真人发话,这孩子命格贵重,若是寻常一般养着注定养不大,只能送到女观中养到了十四岁,直到身子彻底立住。

    如今,也不过刚刚接回几年罢了。

    上官华蕤嫁给谁,虽说不能彻底改变奉国公的倾向,但为了自己唯一的血脉,想来他行事之间也会多加顾忌。

    在如今奉国公在朝堂上几乎说一不二的做派下,这位上官小姐来坐这个皇后之位,无疑是收益最大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