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忍不住呛声陆斯言:

    “你不是很厉害吗?还能把装病枝枝骗过去?”

    “怎么?只能把人骗过去,但是留不住人?”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被别人钻空子了?”

    接连的几个问题,字字带着奚落。

    陆斯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突然冷不丁开口:

    “大小姐不知道他是顾厌。”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秒:“什么?”

    陆斯言:“大小姐不知道他姓顾,顾聿之是他哥,他一直以阿厌自居,在欺骗大小姐。”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秒,只能传来风声。

    门口的两人终于结束了会晤,再向对方挥手告别。

    陆斯言没把两人已经分开的事情如实告知席靳,只是声音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挂了。”

    -

    呼啸的寒风中,席靳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琢磨着陆斯言的意思。

    这小子焉坏。

    家世身份上受制于人,尚且还能给这几个人吃瘪,简直是年轻+阴暗版的裴鹤年。

    最后这句提醒,十有八九没怀好意,说不定还是借刀杀人。

    “席靳!”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席靳扬起眼睛,将冲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绵软的呼吸落在他脸上,连调子都娇娇的,喊着他的名字:

    “席靳,你走路都不看路的……”

    她用这样的调子喊他,席靳心里又觉得畅快了。

    这个家里一群外人又怎么样,再新鲜有趣又怎么样,他的小青梅还是他的小青梅,她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这副信任熟稔的样子。

    他们俩陪伴着对方一起长大,这样的羁绊怎么能是外面那群男人可以斩断的?

    “听佣人说你往门口的方向去了,怕你冻到,所以去找你。”

    席靳一边说着话,一边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哄着她穿上,又捏着她已经被风吹凉的手,掀开下摆塞到了自己怀里。

    柔软的皮肤触感传来,姜栀枝指尖蜷缩了一下。

    对方很敏感,肌肉立马就绷紧了。

    姜栀枝偷偷摸了一下,顺口解释着:

    “是朋友来给我送新年礼物,所以就去门口见了他,他送给了我一块儿好漂亮的手表,我送给他了一条围巾,我们俩交换礼物了。”

    席靳“嗯”了一声:“那他是?”

    “阿厌。”

    他的小青梅毫不设防,一边被他半抱在怀里往前走,

    “是在大学附近认识的新朋友,他人很好,很真诚,就是命有点苦。疯狂出轨的父亲,喜欢揍人的大哥,不过他妹妹挺时尚的……可能他妹妹更得他父亲喜欢吧。”

    他的小青梅叹了口气,很为自己的好朋友感伤:

    “阿厌人很可怜的,还在上托班就没有了母亲,也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学,一直在外面漂泊,总是孤零零的。”

    “不过他人很好,还跟我一样喜欢吃肠粉,我们俩还约好后天下午他跟我去染头发,我要染成粉色,他陪着我。”

    她这样说着,刚刚才哄好自己的席靳又有点心酸了。

    自己的小青梅有了别的好朋友,还跟对方关系这么密切,又是吃肠粉,又是染头发,又是小可怜,又是孤零零的……

    脑海中某个念头闪过,席靳脚步顿了一下。

    “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席靳笑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染粉色肯定好看,咱们俩的发色一起拍照就更般配了。”

    席靳说完话,又开始咬牙。

    差点上了陆斯言当。

    他早就知道陆斯言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提示他顾厌的身份,又解释对方一直在骗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