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打针还是要吃药,你都要乖一些,然后再好好休息。”

    陆斯言摸着沙发上柔软的布料,轻轻答应着:

    “那我在这里休息,今天晚上大小姐不会带人回来吗?”

    “他们都很讨厌我,我不想让大小姐跟他们吵架。”

    姜栀枝好像听到了他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听,只是学着陆斯言曾经的样子给他递过去一杯热水,

    “阿梅姐一会儿会送粥上来,记得喝。”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房门再度合上。

    大小姐的房间很香,陆斯言身上盖着大小姐的毯子,深深嗅闻一口。

    而一门之隔,走廊雕花的栏杆处,那道纤细的身影并没有离开,就这样手撑栏杆,看着楼下挤挤团团的玫瑰花。

    风里的音乐声不知道换了几曲,蔚蓝的天际绽放着烟花,璀璨宏大。

    这是属于她的世界。

    不管她是所谓的位面之女,还是所谓的小配角小炮灰。

    灿烂的夜幕绽放着烟花,烟花会平等地坠落在每一个人脚下。

    这是属于她的人生。

    在匆忙的穿书,草率的做任务,哄骗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目前看来,比她开学后转专业还要紧迫棘手的问题——

    不管是那晚顾聿之跟席靳打过的架。

    又或者裴鹤年自称自己的车祸有席靳的手笔。

    再或者又是眼下,顾聿之面色如常地将陆斯言的手臂捏得铁青。

    为了争夺她的爱,为了那些嫉妒和占有欲,他们总在自相残杀。

    或许在他们眼中,那些正当的行为会被美其名曰排除异己。

    可是在自己眼里,每一个人都很重要,都是跟她关系最紧密的人,而这些关系最紧密的人之间,无异于是在互相戕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夜幕下的少女抬起一张白玉脸蛋,看着天上亮晶晶的月亮,看着月亮下四散的烟花,睫羽轻轻颤动着。

    她必须要找个时间,跟他们好好谈谈了。

    确定了新目标,那张明媚的脸庞又再次恢复了神采。

    鞋子踩在楼梯上,落下的响声晕透了除夕夜的欢快。

    直到手机的震动声传来,接通后传来阿厌的声音:

    “枝枝,除夕快乐!”

    “要不要签收你的新年礼物?”

    少女声音清脆:“现在吗?”

    电话那边的人“嗯”了一声,听得出来很开心:

    “没关系,我有时间,你先吃饭。”

    “我不着急,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你慢慢来!”

    冬日的夜风刮过脸颊,姜栀枝一路气喘吁吁,直到终于在门口见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才终于弯起眼睛:

    “阿厌!”

    对方也大步朝她走来:“枝枝!”

    时至冬日,顾厌依旧穿着熟悉的单薄冲锋衣,猎猎寒风刮过,初见时下颚处还有的伤疤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依旧眉眼间染着邪气,看起来不像好人。

    但眼眸却是亮的,比当初那个蹲在台阶上敲诈她问她要钱这样子要鲜活许多。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姜栀枝才发现对方的冲锋衣换了颜色。

    软壳冲锋衣,清一色的墨绿色,刚才他站在阴影里,不注意的时候猛然一看还以为又是黑的。

    “新衣服吗?”

    少女的指尖在他手臂的布料上摸了摸,长睫忽闪忽闪:

    “怎么又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不冷,今天穿的新衣服很开心,所以心里很热——”

    顾厌小心翼翼的撑着手臂,任由她摸自己衣服上的布料,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