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枝耳朵又开始发烫了。

    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奇怪,明明是很柔软的料子,可是存在感却格外强。

    尤其是一想到裴鹤年收藏着这件衣服做过什么,她的脸都红了。

    花瓣一样的唇抿了抿,说起话来有些凶巴巴,只是脸颊红的过分,

    “才没有!”

    话音落下,她连几个人的表情也不敢看,纤细均匀的腿弯几乎要快出残影,消失在几个人的视线中。

    席靳抬腿要追过去。

    可是人还没有迈出半步,一只大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

    席靳回头,陆斯言正摆着一张死人脸,看起来恨不得杀了他:

    “不跟着大小姐能死吗?”

    夕阳沿着高大的树木慢慢下滑,夜色一寸一寸升了上来,带着冬日蔓延的寒气。

    姜栀枝一走,房间里的温度又低了几分。

    反正她不在,几个人表面的平和也没必要维持。

    席靳一双笑眼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拽掉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跟你有什么关系?”

    “姓陆的,姜家赏你一顿饭,你还真拿自己当自家人了?”

    陆斯言收回了自己的手,

    “姜家可不止赏了我一顿饭,姜夫人资助了我近6年,我的衣食住行都在姜家。我不是自家人,难道自家人是你们这种外姓吗?”

    席靳好像听到了很荒谬的话:“外姓?你姓姜吗?”

    “醒醒脑子吧陆斯言,真是可笑,鸠占鹊巢习惯了,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到底是谁在鸠占鹊巢?”

    这句话似乎惹怒了陆斯言,那张冷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庞蕴着薄怒,黑漆漆的眼睛像是两点墨色,手掌瞬间绞紧了席靳的衣领:

    “是谁恬不知耻?一次次取代我,截了我两次胡?”

    “是谁鸠占鹊巢?仗着以往的那点儿友情接近毫无设防的大小姐,欺负她心软哄骗她?”

    “姓席的,阳光开朗大男孩装久了,你还真忘了自己是哪路货色了?”

    外面有佣人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顾忌着今天是除夕,又是在姜家,互相揪着领子冷眼相向的两个青年几乎能打起来。

    裴鹤年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好整以瑕地等着看戏。

    不远处的两人正互相揪着放狠话,察觉到那道不怀好意的玩味视线,陆斯言面无表情的转了过去。

    席靳也一把推开陆斯言,很嫌弃一般地扯过湿巾擦自己的手,单刀直入:

    “今天活动会场的那两拨人,是裴总的手笔?”

    湿纸巾被丢到垃圾桶里,席靳大步跨过来,在另一侧坐下: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开罪了裴先生,才惹来这么大的报复。”

    “毕竟陆斯言同学找人报复我,我还能理解,不过我跟裴先生素无仇怨……”

    他的语气顿了顿,一张混血的俊美脸庞浮现点笑意,看起来像是活脱脱的嘲讽:

    “瞧我这记性,总不能是伺候枝枝的事传到了裴总的耳朵里,这才遭到了嫉妒心强的裴先生的打击报复?”

    他嘴里说是打击报复,可是眉眼间却带着餍足。

    相比于被打的威胁,听起来更像是明晃晃的炫耀。

    果不其然,刚刚落座的陆斯言脸色更黑了几分,修长的指骨捏在一起,眼底满是杀意。

    而另一边,长腿交叠的俊美男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暗示,嘴角依旧噙着淡然而凉薄的笑,

    “是吗?原来那个人是你。”

    裴鹤年很好脾气,薄薄的眼皮撩起,嗓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