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之给你打电话了?”

    裴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有解释,只是慢悠悠喝茶的动作快了几分,一饮而尽。

    空了的茶盏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我不管你今天忙不忙,集团里是什么情况,初一你必须回家,初二下午跟我去见个朋友,顺便——”

    “我不去。”

    对面的年轻男人表情淡淡的,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

    “爸这么热衷于相亲的话,倒是可以给自己相一相。”

    “省得下次跟母亲见面,您又对母亲身边的年轻男助理露出不满的目光。”

    裴老爷子表情微滞。

    他似乎怕丢人,压低了声音,语气不满:

    “好好的说你的事,听你母亲做什么?”

    “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裴鹤年似笑非笑:

    “我还能是什么样?事业有成,六亲不认,这不是父亲引以为傲的模样?”

    “少跟我装聋作哑!”

    裴父不动声色的扫过空荡荡的客厅,索性开门见山,

    “以前让你成家,你总推说自己工作忙,人还没定性。”

    “现在倒好!你该忙还是那么忙,还索性把自己忙到别人的未婚妻床上!”

    面容俊美的男人挑眉笑了一下,叹气:

    “知道了,我结婚。”

    裴父眼皮骤然抬起,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

    裴鹤年一脸平静:“等她退婚。”

    裴父捏了捏拳头:“混账!”

    裴鹤年又笑:“那父亲想让我说什么?难不成要我直接抢婚?  ”

    他自己微微思量,直接赞同:

    “也不是不行。”

    裴父恼怒:“裴鹤年,你到底犯的什么浑?”

    “我从小怎么教的你?礼义廉耻到哪里去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社会做第三者很光彩?”

    裴鹤年眼皮都没抬,递到唇边的茶盏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无奈。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指尖转动着茶盏:

    “父亲说哪里的话?我又不是生来就是为了做小三。”

    “谁不想名正言顺?姓顾的扒着枝枝不放,说什么都不退婚,我有什么办法?”

    “他要能干脆利索地退婚,我还用得着被你谴责是第三者?”

    “爸,你不为我考虑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跟顾聿之统一战线——”

    男人的眉心蹙了蹙,很快又舒展开来,好言相劝:

    “顾聿之的爸可不好当。”

    “最起码,我做第三者损人利己,顶多是被人戳一戳自己的脊梁骨。”

    “而顾少直接做局把亲爹送了进去,爸要是再想不开跟顾聿之攀扯在一起,小心被送去给顾叔叔作伴。”

    裴父捏着茶盏重重放下,又要说一句什么。

    那道低冽的男声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平静,高挺的鼻梁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冷色日光:

    “爸,我不再是20年前,任你摆布的无知小儿。”

    这句话出口,裴父脸上的表情微变。

    男人的视线转了过来,落到他脸上:

    “当年我不过一个稚龄小儿,对着绑匪的刀尖尚且不会退缩,更别提时至今日,20余年的时间过去,父亲已经将我教导的更优秀,更薄情寡义,六亲不认——”

    “我爱姜栀枝。”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是谁的未婚妻,又或者我认识她更晚一些,她已经成家,怀了别人的孩子——”

    “我都会把她抢过来,做我的妻子。”

    “顾聿之阻止不了我,父亲您也是。”

    男人修长的指尖捏着茶盏,扣在桌面上,嗓音幽凉,

    “父亲老了,这些年颐养天年,身边孤单,想要含饴弄孙,做儿子的也并非不能理解。”

    “这样,赵助理明天会给您送一批狗,您挑一只最喜欢的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