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跟踪她了?”

    晨光中,穿着西装的男人扯过一旁的毛巾,慢条斯理的擦着那把剪刀。

    剪刀小巧,利刃那边却尤其锋利,在光影下折射出冷芒。

    “不承认也没关系,只是好心劝告一下席少,不要再像个变态猥琐狂一样跟着她。”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席少小辫子已经被揪住,真面目暴露的时候也不远了。”

    席靳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双手抱臂,目露讥讽:

    “裴先生,想弄死情敌也不用玩泼脏水这一招。枝枝她有眼睛,她知道该相信谁。”

    “倒是裴先生你,掌权人的身份做久了,现在给人家当小三都自带气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是古装剧里被人养起来的外室,趁着大房不在闹上门来狐假虎威,明明自己才是见不得光的那个,现在反倒敲打起别人来了。”

    “真有意思,做第三者做成你这样,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枝枝的未婚夫死了——”

    晨风摇动树叶,发出清脆的响声。

    抱臂而立的混血青年粲然一笑,话锋突然一转,

    “抱歉啊顾少,没看到你在这里!”

    “我刚刚说的话你别介意,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作为枝枝的多年好友正义感爆棚,看不过第三者在这里耀武扬威。”

    听了半截儿的顾聿之,从北风扫过的树荫下走了出来。

    席靳又道:

    “哦——我倒是忘了!”

    “裴先生跟顾少是多年好友,关系密切。”

    席靳阴阳怪气,笑得更灿烂了,

    “顾少人又大度,想来肯定是不介意的!”

    顾聿之内忧外患,本来就烦。

    出来一趟还要被搅进这两个人的是非中,一张冷冰冰的锋利脸庞淬着寒霜,看起来更冷了。

    他刚刚出来还没站定,就被席靳连珠炮一样的嘲笑直怼正脸,带着某种幸灾乐祸,像是生怕他跟裴鹤年不能当场打起来:

    “对了,上次顾少给枝枝点的药膳确实不错。”

    “只可惜,顾少精心挑选的药膳送到姜家餐桌上的时候,顾少的未婚妻正被你一直以来格外信任的好兄弟抱在怀里亲——”

    “看见她被亲,你就很爽吗?”

    顾聿之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

    席靳笑不出来了。

    伴随着一道弧线,手机丢到了他怀里。

    上面的屏幕跳动着,是一串熟悉的号码。

    席靳剑眉挑了挑,点上了某个按钮,经纪人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席靳!席哥!席少!你真是我亲哥——”

    “这大早上的您老人家跑哪里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面前站着两位情敌,席靳声线慵懒:“有事?”

    “《双生》的事有眉目了!昨天搭上了那条线,有人能帮我们运作运作,今天总局那边又有了通知,说是邀请咱参加今年的晚会……这个关系就很复杂!晚会总导演他小舅子是负责审查那位的表姐夫。他们那边的做派您也知道,咱这次要是把人拒绝了,咱们的电影——”

    “让我现在过去?”

    席靳打断了对方的话,抬眼看向顾聿之,

    “真是费心啊,顾少。”

    “为了把我支走,能使这种损招。”

    也不管电话那边经纪人的直哇乱叫,席靳抬手挂断了电话,捏着那个薄薄的手机在指尖转了几圈,似笑非笑:

    “真有意思,挂着个未婚夫名分的自诩大房,习惯拿权压人。”

    他的视线又转向裴鹤年,桃花眼微眯:

    “没名分的又自认真爱,一边挖着好兄弟的墙角,一边又恨不得把其他人全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