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狭长凤目闪着冷光,顺着一节一节延长的木质地板扫向触目可及的方向。
风里传来花香,院子里静悄悄的。
等到怀中人呼吸平稳,裴鹤年才慢慢松开了对方,他依旧保持着将人揽在自己怀里的动作,微不可察的朝她摇了摇头。
怀中人脸颊泛白,带着隐隐的不安,连声线都在微颤:
“他怎么知道你亲了我?”
裴鹤年神情冰冷,又怕吓到了怀中的人,只好将声音放柔,
“我们再回去检查一下那间房子,好吗?”
-
房间里空荡荡的。
壁炉里的火焰依旧燃烧着,室内暖意融融。
姜栀枝站在这里,却觉得后颈一个劲的冒冷汗。
像是有什么稠暗又黏腻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沿着她裸露的皮肤一寸寸下滑,带着湿冷的渴欲,在无法注意到的角落里盯紧了她……
好在裴鹤年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姜栀枝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感激过裴鹤年。
之前是在外面被跟踪,她还能侥幸认为回到家就安全。
可如今她已经回到了家里,那个该死的变态竟然还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简直有种坠落在网中的可怕。
她反复回忆着去洗手台找裴鹤年的场景,却半点意识不到自己被跟踪。
对方藏的这么隐蔽吗?
这可是她的家!
他竟然可以随意潜进来吗?
又或者光明正大的进来,可今天出现在姜家,身高体型合适的男性,似乎只有他们三个。
裴鹤年一直跟她在一起。
陆斯言跟妈妈在一起。
席靳跟席阿姨在一起。
思绪又开始乱了,直到裴鹤年的动作再次停下。
明亮的阳光下,身形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来,笔直尺寸的西装长裤泛起褶皱,露出一截长袜。
对方在地上捻了枚什么,又再次起身。
一枚熟悉的圆形窃听器静静停泊在他掌心,不起眼的黑色,跟她风衣口袋里出现的那颗一模一样。
姜栀枝瞳孔震颤,伸出指尖捏住了那颗窃听器。
又抬眼看向裴鹤年。
裴鹤年将东西递给她,又示意她跟着自己蹲下来,看向刚刚的位置:
“这枚窃听器,应该是今天出现的。”
“窗户开着,外面是花园,冬日风大扬尘,很容易在地面留下一层灰尘。”
“但是你看,宝宝——”
裴鹤年的手指在地板上擦了一下,展示给她,
“地板很干净,几乎没有灰尘,应该是今天刚刚拖过。”
“人在正常站立的情况下,不会主动将视线挪向窗帘遮挡下的角落,但如果有人拖地,一定会将窗帘绑起,弯下身来。”
“地板的颜色不够深,窃听器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更何况,这枚窃听器上同样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任何灰尘,不存在被拖地的人疏漏而留存的可能。”
姜栀枝听得瞪圆了眼睛:
“你是说在我进这间房之前,有人提前进来放了窃听器?”
裴鹤年摇头,“走廊外的视野广阔,进来被发现的可能性偏大,如果不是家里的人,应该不会这样冒险。”
裴鹤年牵着她起来,指着门窗上打开的那条小缝,
“对方只需要从外面经过,然后随手将窃听器丢进来,窃听器就会顺着拉上的窗帘而坠落,掉在窗帘堆积的地板上。”
看着那张略带慌乱的面容,裴鹤年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开口:
“是陆斯言的可能性不大。”
“还记不记得那天席家晚宴那次,我给你看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