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忙赶到周太医家,发现巷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人们对着周太医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多数人都在惋惜地说:“周太医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突然死了呢?真是太可惜了!”
周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毫无架子。
平日里,只要他不忙,就会在小巷子里免费为病人看病,甚至连药材钱都不收。
他的名声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极好的。
而他还没有子嗣,夫人是个病秧子,住在这里多年,不少人热心肠的要给他说妾,他都不乐意,朴实无华的过着日子,照顾着夫人。
多少女人都夸他是个好男人,好大夫。
如今他突然离世,不少人都不禁叹息,以后若是生病了,恐怕就没有钱医治了,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当然,周太医的死讯如此重大,早就惊动了官府。
沈云舟和裴砚礼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刚一踏进周太医家的院子,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这股血腥味如此浓烈,绝对不是仅仅两个人就能造成的。
负责此案的京兆尹程大人此时脸色阴沉至极,显然心情相当糟糕。
看到裴砚礼之后,拱手行了一礼。
裴砚礼一脸严肃,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发问:“尸体究竟在何处?”
程大人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他眼中,裴砚礼这位所谓的世子爷不过是个在大理寺挂名的闲散之人,这种血腥恐怖的场面实在不适合他这样的人观看。
万一这世子爷被吓得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担待不起,毕竟公主殿下要是怪罪下来,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思及此处,程大人脸上露出一副苦瓜相,苦口婆心地劝道:
“裴大人,依下官之见,您还是不看为妙啊,那场面实在是……有些凄惨。”
“要不还是等仵作来了再说?”
他如同哄小孩似的打着商量。
裴砚礼自然明白程大人的顾虑,紧咬着牙关说道:“不必啰嗦,告诉我尸体在何处,我倒要看上一看。”
程大人见劝不动他,只得又叹了口气,提醒道:“裴大人,您可得先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知道了,快说吧。”裴砚礼催促道。
程大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屋子,说道:“尸体就在那屋子里。”
裴砚礼二话不说,迈步朝那屋子走去,沈云舟见状,也紧跟其后。
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而这股血腥味的源头,正是屋内的那张床。
沈云舟仅仅是匆匆一瞥,便立刻明白了程大人为何如此坚决地不让裴砚礼这个“脆弱”的男人看这场景——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只见周太医穿着寝衣,把身下的女人护的死死的,而他背上有一个血洞,完完全全空了的洞,心脏都不见了。
耷拉在床下的手上被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了一地,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异常惨白,可见血已经放干了。
而被护在身下的女人也没有活着,她眼睛睁的已经完全凸出来了。
而她的致命伤在脖子,估计是活着时割的脖子,凶手也狠,居然把女人的脖子割的只剩下一层皮肉。
光从那眼珠子,就能看出她受了多大的苦才死的。
沈云舟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想起上次见到那个女人时,虽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在周太医的悉心照料下,身体状况还算不错。
然而,如今她却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这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裴砚礼站在沈云舟身旁,被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击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忍着不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屋子里并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这让他意识到,这次案件可能存在两种最基本的情况:一是熟人作案,二是凶手采取了出其不意的手段。
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从发现尸体到现在,没有人敢乱动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沈云舟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放置花盆的小屋子,随口问道:“那个小花盆呢?”
程大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他紧紧盯着沈云舟,质问道:“世子夫人怎么会知道屋里放着花盆?”
沈云舟面不改色,淡淡地回答道:“上次我来找过周太医,无意间看到了那个花盆。”
程大人眼中的怀疑并未消散,但他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仵作恰好赶到了现场。
于是,程大人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与仵作一同前去查看尸体。
沈云舟的目光在屋内四处游移,突然,她的视线被屋子角落里的一幅山水画吸引住了。
那幅画看上去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上次在屋顶,视线原因,倒是没发现 。
她慢慢地走到画前,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画面,然而,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这幅画似乎就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而已。
就在这时,裴砚礼也走了过来。
他同样对这幅画产生了兴趣,也伸手摸了摸。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画从墙上取了下来,仔细端详着。
然而,经过一番检查,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幅画看起来确实只是一幅普通的画作,没有任何隐藏的秘密或线索。
正当他们准备将画重新挂回原处时,程大人注意到了他们的举动。
他连忙走过来,语气和善地提醒道:“裴大人,世子夫人,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是重要的证物,请你们不要随意乱动。”
沈云舟点点头,朝着窗户走了两步,脚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她身子僵住,“裴砚礼我好像踩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