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道,“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救我?”

    沈云舟想了想,“能力范围,我大哥说,要帮扶弱小。”

    “咔嚓……”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心碎,这次,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碎了。

    他嘴里发苦,头晕脑胀,艰难的张了张嘴,“舟舟,你不懂爱,没关系,我会教你。”

    沈云舟用一种仿佛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凝视着裴砚礼。

    她挣脱开裴砚礼紧抱着她的手,稍稍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裴砚礼,我不是三岁小孩,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我也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沈云舟的语气很冷漠,目光如刀般锐利,直直地刺向裴砚礼。

    面对沈云舟如此犀利的眼神,裴砚礼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沉默片刻后,他轻声说道:“回家吧,府里已经准备了很多烟花,你可以尽情地玩。”

    话音未落,他近乎狼狈的踩着瓦片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让他感到窒息。

    然而,就在裴砚礼转身的瞬间,沈云舟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灼灼地盯着裴砚礼,不肯有丝毫的松懈。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沈云舟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和期待。

    裴砚礼的心头猛地一紧,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舟舟,回家吧……”

    沈云舟看着裴砚礼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的失望愈发浓重。

    她缓缓地松开了手,掩去了眼底的落寞,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走吧。”

    她的声音平静得让裴砚礼有些心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回到府中后,裴砚礼立让下人拿来了许多烟花。

    他兴致勃勃地将那些五颜六色的烟花摆放在院子里,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拉着沈云舟出来,指着那些烟花,满脸期待地对她说:

    “舟舟,你看,这些烟花都很好看,你可以随便玩,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去找。!”

    然而,沈云舟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烟花,然后便默默地走到台阶上坐了下来。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反而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你们玩吧,我就在这里看着就行。”

    沈云舟的语气依旧平静,对这些烟花完全提不起兴趣。

    裴砚礼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在了那里。

    “舟舟,今日可是过年啊。”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开心些,好不好?”

    他轻声细语,仿佛在哄一个孩子。

    沈云舟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裴砚礼交汇。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说出的话丝毫不买账。

    “开心?现在?”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呵,裴砚礼,有时候,我看着你,真的觉得挺讨厌的。”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裴砚礼的心上。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云舟,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云舟垂眸,“裴砚礼,我不会再问你了,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

    裴砚礼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转身,打发了院子里伺候的人,让他们自己去休息,弯腰拿起地上的烟花,缓缓走回沈云舟身边。

    他坐下来,手里握着火折子,轻轻吹了吹,然后将火折子凑近烟花上的火引子。

    只听“砰”的一声,烟花如同一颗流星般冲向天空,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响,烟花接连不断地冲出去,全都散落在同一个地方,形成了一片美丽的烟花雨。

    这烟花的确很漂亮,是沈云舟从未见过的样式。

    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兴奋得像个小孩

    然而,今日的她,连装都装不出高兴,心中只有边关的战事。

    这几天,她私下里派人出去调查,但朝廷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无论她的人到哪里,看到的都是一片祥和,仿佛边关的战事根本不存在一般,全都忙着在过年。

    她感到无比的焦虑和无助,连一个可以打听消息的地方都找不到。

    焦躁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她连一个相信的,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越想越烦躁的她突然像触电一般猛地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冷淡地说道:“今晚你回自己的院子去,我要休息。”

    裴砚礼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舟舟,今夜可是要守岁的啊,你怎么能赶我走呢?”

    然而,沈云舟并没有被他的话所打动,她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屋子,然后“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裴砚礼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关在了门外,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沈云舟对他都很好,他能感觉到那真诚的好。

    可现在沈云舟的眼里好像没他了。

    他的脚步像被钉住了一样,固执地停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沈云舟改变主意,重新打开那扇门。

    而此时的沈云舟,则盘腿坐在床上,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让自己能够顺利地离开京城,同时又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留下任何污蔑沈家的借口。

    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她甚至考虑过强行离京,哪怕会面临巨大的风险,甚至可能会没命,都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下床走到简易的梳妆台旁,轻轻拉开抽屉,从暗格里翻出了那张被她藏起来的和离书。

    展开和离书,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沈云舟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也许,不用等到那个男人死,这张和离书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