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裴砚礼,见他始终低着头,似乎不太愿意抬头,便误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于是咂了咂嘴,满脸遗憾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待确认二当家的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之后,萧赫这才轻声笑了起来,调侃道:
“怎么,你要洞房啊?”
裴砚礼心中暗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懊恼地抬起头,没好气地说道:“你身强体壮,要不你来代劳?”
萧赫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裴砚礼,挑了挑眉,道:“我可没你这等福气。”
裴砚礼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他狠狠地瞪了萧赫一眼,然后迅速将脸转过去,多看一眼萧赫都会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许告诉舟舟!”
萧赫淡淡道,“放心,她不会多想。”
裴砚礼心里更加不快。
“那也不能说,要不然以后她翻旧账,受罪的又不是你。”
萧赫眼神幽幽,没心思再说话。
裴砚礼抬头看了眼外面,他语速飞快道,“你来怕是有危险。”
萧赫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裴砚礼小声道,“钥匙怕是在二当家身上。”
“他们的暗道不止一个。”
“这寨子人不少,一千多人怎么都有。”
萧赫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裴砚礼把冷哼,“你以为我这一天一夜的茅房白跑了?”
“不过,现在先说好,我做的功都记在我家舟舟身上,以后她有什么事要你帮,你不得推辞。”
萧赫挑眉,“也行,不过,要看什么事。”
“若是我也无能为力,那我就尽力的保全她。”
裴砚礼直直的看着萧赫,“殿下,沈家忠君爱国。”
萧赫不与裴砚礼对视,他语气淡然,“我知道。”
裴砚礼趴着休息,昏昏欲睡,眼皮干涩。
毕竟正常人在拉了一天肚子之后也不会好受,何况他这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人。
萧赫将药放在桌上走出房间。
他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寨子。
这里的房屋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墙壁斑驳,屋顶的茅草大多陈旧
从这些可以看出,这个寨子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此刻,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一整天的小雪仍在不紧不慢地飘落着。
在那些白雪的衬托下,夜色也没有那么浓重。
地上并没有堆积多少积雪,显然是有人一直清扫的缘故。
这说明那些土匪们还算勤快。
就在萧赫暗自思忖的时候,王老狗突然毫无征兆地上前几步站在他面前。
他一脸狐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透过萧赫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上上下下打量了萧赫一番,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势。
王老狗心生警惕,伸手猛地推了萧赫一把,粗声粗气地问道:
“你看什么呢?”
萧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后退几步,脸上带着些许惊慌,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面无表情地看了王老狗一眼,淡淡地回答道:“看雪。”
王老狗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警告道: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在这里耍什么花招。要是你敢有什么小动作,不用等二当家发落,我直接就把你给解决了!”
面对王老狗的威胁,萧赫的眼神依然清正,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坦然地说道:
“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而已,能做什么呢?”
王老狗冷哼一声,显然对萧赫的话半信半疑。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转身回到门口,继续警惕地守着。
萧赫并不着急,站了一会后才道,“能去茅房吗?”
黑脸男人不悦,“还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走走走。”
萧赫跟在后面,朝着茅房走去。
进了茅房,萧赫在里面待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见动静。
黑脸男人在外面都尿了三次了实在等不及,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后冲过去用力拍了拍茅房门。
“哎哎哎,你有完没完,人家速度快点的,孩子都能生出来了。”
“你这是拉金子呢?”
里面没动静,黑脸男人心里有些慌,以为萧赫在自己没注意时跑了,也不管臭不臭,一脚踹在门上。
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门整扇都掉了下来。
当看到蹲坑的萧赫时。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聋了,”
萧赫淡淡道,“肚子不舒坦,有事吗?”
黑脸男人无语,“行了行了,你自己蹲着,我先回了,娘的,这么冷的天气,也不怕把屁股冻的长在茅房。”
等黑脸男人骂骂咧咧离开后,萧赫才起来。
跺跺脚,缓解一下脚上的酸麻。
出来后,他朝后面比了个手势,慢悠悠的往回走。
这个时候,山下等着的沈云舟实在等不及了,她烦躁的站起来,来回踱步。
温知言温声道,“歇歇吧,已经不早了。”
沈云舟看了他一眼,沉默的走到篝火旁,侧身躺在枯草上,枕着秋田的腿闭眼休息。
这两天她几乎没合眼,眼睛干涩的难受。
温知言余光看到沈云舟的睡颜,有些恍惚。
同样靠在树干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间,耳边是喜庆的锣鼓喧天,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发现居然看到了成亲队伍。
还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