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你当初仅仅告诉我你名叫沈三,待我返回军营后,将所有的名册翻查个遍,却始终未能找到关于你的任何记录。”

    “说到这他垂眸苦笑,那时我居然去问你兄长。”

    沈云舟尴尬的挠头,“那个,我大哥知道我闯祸,就让我去城里玩几天。”

    “你走了我才回去,他怕吓着我,也没说你的身份,就说你是个我老爹都得罪不起的小公子。”

    萧赫冷笑,“你大哥对你,还真的无微不至。”

    “连孤都敢骗。”

    沈云舟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她眼神坚毅,嗓音带着急切,“太子殿下,当初年少无知,让您受了罪。”

    “您要杀要剐都可朝我来。”

    “我但凡皱个眉,那都不是沈家人。”

    “我大哥一心为国,从未有过二心。”

    萧赫深深的看着沈云舟,良久后,他蹲下身子,眼神温和的伸出手,“不是说了吗?现在我才是你大哥,再忘,可就要罚你了。”

    沈云舟看着眼前白嫩的手心没把手放上去。

    而是双手撑在雪地,她重重磕了一头,“多谢殿下宽厚,既往不咎。”

    随即她抬起头,脑门顶着雪,把手放在萧赫的手上用力一撑站起来,笑得明媚无辜,“大哥,咱们快走。”

    萧赫被拉的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还好沈云舟拉了一把。

    又快速松了手。

    面对沈云舟无辜的小脸,他无奈的笑了笑。

    “走吧。”

    山路难走,下了那么厚的雪更加难走,再加上本来就不熟悉路,他们走的更慢。

    沈云舟眼睁睁的看着萧赫滑倒好多次,不忍的低着头,继续走着萧赫试出来的路。

    在两人慢慢上山时  。

    裴砚礼自然也没清闲。

    只见他精心挑选并穿上了一袭洁白如雪的锦袍,外披一件厚实且华丽的大氅,脚下蹬着一双精致的羊绒鹿皮靴。

    待一切装扮妥当后,他才踏出房门。

    清扫院子的周义见他打扮成这样,脸色怪异,“主子,您这要去干嘛?”

    裴砚礼淡淡道,“扫你的雪。”

    随即便出了门。

    走在被积雪覆盖得小道上,每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小道两旁,一座座低矮简陋的茅草屋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屋顶上升起的缕缕炊烟袅袅,宛如薄纱般轻盈地舞动在空中。

    与此同时,有些茅草屋里时不时地飘散出阵阵食物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撩拨着人们的味蕾

    虽然大雪已经停了,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堆积如山,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大规模的降雪即将来临。

    然而,即便如此,家家户户仍然忙碌不已,几乎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清扫自家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积雪。

    只听见“唰唰”的扫雪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其间还夹杂着孩童们天真无邪的欢声笑语,以及鸡鸭欢快的鸣叫。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裴砚礼原本低落的心弦也渐渐地松快下来。

    裴砚礼偶尔会与忙碌的村民擦肩而过。

    但那些人往往只是匆匆瞥一眼他那身华贵的服饰和不凡的气质,便赶忙低下头去,不敢贸然与之打招呼。

    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气宇轩昂却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绝非他们所能高攀得起之人。

    裴砚礼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朝着河边走去。

    河水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一群小孩子正兴高采烈地坐在用木头制作而成的简易冰车上,互相推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