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妃目光灼灼:“那臣妾听皇上的。”
谢沉轻轻颔首:“瑶华宫偏殿后殿都被波及了,不宜住人,等内务府重新修缮过后,你再住进去。”
沈良妃瞥了谢贤妃一眼,迟疑道:“可臣妾也不好在贤妃姐姐这里过多打扰。”
“嗯。”谢沉早已经思虑好了,他道:“朕已为你择好了宫室。”
沈良妃笑问:“皇上为臣妾选了哪里?”
“昭元宫。”
此言一出,众妃中有不少脸色微变。
就连谢贤妃,脸色都变了不少。
察觉到后妃们的异样,黎婕妤悄悄问裴听月:“裴婕妤,我刚进宫对宫室还不熟悉,皇上一说这昭元宫,怎的大家都变了脸色?”
裴听月垂眸回她:“昭元宫很特殊。”
黎婕妤纳闷道:“很特殊?”
裴听月轻声道:“昭元宫原是太后为后妃时的居所,熙宁一朝,还未有后妃住进去。”
黎婕妤听后一愣,随后又恢复自然,“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家如此反应。”
因为谁都不清楚。
皇帝是单纯给沈良妃住,还是有什么深意。
若是有深意的话,岂不是在向众妃明示,沈良妃有当太后的资质?
沈良妃听后也是一怔,过后忙推辞:“昭元宫,臣妾还没资格住…”
谢沉打断她:“怎么没资格?凡是宫室就是让人住的,别想这些,好好在那里养伤。”
他说完后,今晚第一次目光分给六宫妃嫔,语气不怒自威:“别让朕听见有人乱嚼舌头!”
“臣妾/嫔妾不敢。”
定下宫室后,谢沉便抱着人去了。
留下一众妃嫔在偏殿里面面相觑。
气氛有些凝滞。
去年入宫的后妃和两位新妃未见过良妃盛宠的局面,今夜乍然见到,很是震惊。
倒是老人们,还算镇定。
林昭容率先打破沉默,嗤笑道:“这才哪到哪呀,你们就受不了了,以后你们就见到了,什么叫宠冠六宫,有良妃在的地方啊,皇上压根不会看其他人一眼。”
气氛彻底冷然。
崔皇后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宫,早些歇息了。”
众妃按着位分,跟着她往外走。
觑了一眼旁边的人,秦婕妤按捺不住了,阴阳怪气道,“皇上没看咱们就罢了,怎么平日最受宠的裴婕妤,皇上也没看一眼呀?”
裴听月沉默走着,没搭理她。
秦婕妤气焰更盛,捂嘴笑道:“原来是个赝品啊。我看着某些人,明面上挺受宠的,可实际上,不过是正主不在时,无聊的消遣罢了。”
她声音不小,很多宫妃的目光都落裴听月身上。
而裴听月像是被秦婕妤击中了内心,眼睛蓦然红了,止着步子不走了。
秦婕妤围她绕了一圈,“啧啧”笑叹,“看来裴婕妤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秦婕妤的一张嘴倒是挺会说啊。”
殿内忽然响起崔皇后冷然的声音,她从殿门口折返过来,居高临下看着秦婕妤。
秦婕妤哑然。
心下却极其不耐烦。
皇后管得真宽啊,嘴长在她脸上,她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能奚落裴听月的机会,她可不会放过。
毕竟,这贱人昨天拉她掉入荷花池的这口气,她得还回去。
姑母不让她动手,她还不能说上了两句了?
见秦婕妤不语,众妃以为崔皇后会放她一马之际。
谁料,崔皇后骤然发怒。
“跪下!”
秦婕妤不敢置信地抬头。
崔皇后指着她道:“给本宫跪下。”
当着这么多后妃,秦婕妤强撑着脸面,硬着头皮不跪。
却被崔皇后的贴身宫女织雾一脚踹在膝盖处。
秦婕妤不妨被人给了一脚,身子没站稳,蓦然倒在地上。
她脾气被点爆,勃然大怒:“你这个贱婢…”
“啪!”
秦婕妤的脸被打偏过去。
这巴掌不是别人动的手,是崔皇后。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后妃动手。
众妃见状,忙齐齐行礼:“皇后娘娘息怒。”
崔皇后脸色铁青,她指着秦婕妤道:“晨间的事本宫还没责问你呢,你竟然还敢当着本宫的面放肆,满口“贱人”“贱婢”,哪还有一点宫妃的体面可言?”
秦婕妤躺在地上,捂着脸不答。
崔皇后深吸了口气,吩咐底下人:“给秦婕妤一本宫规,让她跪在碧霄宫门口学到子时。明天请安本宫亲自提问,若是答不上来就接着跪,什么时候倒背如流了再起来!”
秦婕妤低垂着头,嘴里咬出了浓浓的血腥气,任由宫人们把她押走了。
回到宫里。
裴听月先是沐浴了一番,又喊来了梁安。
“你帮我打听一件事情。”
梁安躬身道:“婕妤想知道些什么?”
裴听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打探打探皇后和良妃关系如何?”
梁安沉默了。
裴听月疑惑:“怎么?”
梁安看了看云舒云筝。
裴听月敛了神色,云舒云筝是她的心腹,梁安甚至避着她的心腹。
这事…
等人被裴听月打发走了,梁安才道:“皇后宽厚,对底下嫔妃都挺好的,对良妃亦是。婕妤若是打探,必定是这样的消息。”
裴听月:“你是指,这其中还有见不人的隐情?”
“何止啊。”梁安低声道,“这事发生在婕妤进宫前,知道的人不多。即使知道也没人敢说,皇上动用了雷霆手段,凡是谈论此事者,夷三族。”
这下裴听月是真的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