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皇后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凤眸中涟漪骤起:“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淑妃?”

    “是不是有人要害淑妃,等太医出来就知道了。”

    谢沉一一扫过众妃面容,压迫感犹如实质般落在众妃身上。

    “最好不是朕猜测得这样。”

    众妃被这眼神看得心惊,一个个缩着不敢说话。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殿内肃穆气氛越发焦灼,到了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步。

    一道声音打破了僵冷局面。

    “醒了,娘娘醒了!”

    姜淑妃的宫女檀芜跪在御前,激动回禀。

    谢沉面上未见喜色,仍旧是那副冷峻表情,他抬步朝寝殿走去。

    崔皇后和六宫嫔妃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寝殿里面。

    殿内充斥着苦涩的药味。

    姜淑妃面色苍白歪在榻上,有宫女正在给她喂药,而两位太医跪在榻前,低头讨论着什么。

    见到皇帝,姜淑妃眼眶蓦然红了,喊了声:“皇上。”

    谢沉坐在了榻边,“朕来了。”

    他接过瓷碗,亲自喂姜淑妃喝药。

    姜淑妃寝殿虽说宽敞,可进来的主子有十几位,根本放不下这么多扶手椅子,宫人们只好搬来了绣墩。

    宫妃们一人一个,宫婢们则是站在自家主子身后。

    坐好后,后宫诸妃就看着皇帝一勺勺给姜淑妃喂药。

    刚还对她们冷语相待的皇帝,现在如此温柔地对待另一个女人。

    这场景难免有些扎心刺眼。

    一些后妃别过头不愿看。

    裴听月也没看,倒不是伤心了,而是她位分低被挤在一个小角落里,一抬头是颜宝林的后脑勺,这温情脉脉的场景她想看也看不到。

    谢沉喂完药后,望向仍旧在讨论的两位太医,“诊断出来了吗?好端端的,淑妃为何会骤然晕倒?”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随后夏院判出来回话,“启禀皇上,微臣和胡太医沟通良久,已有了诊断。”

    谢沉将空碗放置在榻边小几上,“噔”的一声让屋内众人心颤,他沉声道,“说。”

    夏院判道:“仔细望闻问切之后,微臣察觉娘娘身子似乎有用过乌头的痕迹。这乌头也叫附子,具有镇痛的效果,可对于怀有身孕的女子来说,这可是伤胎的利器。”

    ”好在发现得及时,进入娘娘体内的乌头剂量不大,不足以让娘娘小产,多喝几副微臣配的安胎药即可调理过来。”

    这一席话犹如天外巨石,重重砸在众妃心间。

    没想到皇帝一语成谶。

    真的有人给姜淑妃下毒!

    众妃面面相觑,沉默以对。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姜淑妃。

    “你说什么?!”姜淑妃震惊,她挣扎着坐起来,“你说本宫中毒了?这怎么可能!本宫一应饮食起居都有太医照料,怎么可能有人越过太医给本宫下毒。”

    “淑妃,你别这么激动,小心动了胎气,先躺下再说。”崔皇后安抚了一下姜淑妃,随即将目光放在夏院判身上,“淑妃这毒,是今日中的?还是之前中的?”

    “不是今日,据娘娘脉象,此毒已中多日,而且娘娘和这毒物,应是日日接触。”夏院判回道。

    “那为何从前时,太医没有发现?”崔皇后步步逼问。

    夏院判拱手道:“方才微臣细细盘问过胡太医,前几日淑妃娘娘体内毒素不多,脉象只呈气血堵瘀,并无中毒迹象,胡太医只以为是娘娘思绪过多导致,给开了方子。

    这也说明了下毒之人的高明,剂量微小,不易察觉,企图蒙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