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她抿了一口汤,皱眉放下。

    嫌太烫,一整晚都在甩脸色。

    即使如此无理,老爷子对她这个老战友孙女的滤镜还是有八百层厚。

    没指责她一句,反过来替她说话,夸她乖巧温婉。

    而她呢?

    不知好歹,变本加厉。

    席间去了趟洗手间,佣人看她刻薄模样不顺眼,小声讨论了几句。

    她直接指着人家鼻子骂:“你就是个佣人,再说一句小心我扇你。”

    恍惚回忆起分明是自己这具身体,却又根本不是自己灵魂能做出来的混账事。

    桑鹿拳头都硬了。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还有更可恶的。

    那天回家后,她对着不能开口的男人,一通抱怨。

    ——“你们家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这门婚事,你那两个弟弟,没一个给我好脸色看,你当时也不帮我说两句……”

    并颠倒黑白,继续凭空捏造。

    ——“连佣人都欺负我,笑我手里没财产,不是真正的封家人……”

    记忆中的封砚神情冷漠,没有多看她一眼,关门进了卧室。

    隔天就让人给她送来一张银行卡,数额惊人。

    回想起来,封砚这个丈夫真的没话说了。

    面对那么刻薄无理的她,还能淡定的不发火,还给钱!

    桑鹿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真该死啊……

    怎么能说出那些话。

    封砚怎么当场帮她说两句啊?

    人家都开不了口,不是为难人么?

    请苍天,辨忠奸!

    她真不是这种人啊!

    林女士从小就教育她,对待长辈要尊重,对待服务人员必须有礼貌。

    该死的剧情。

    偏要让她无脑变得恶毒。

    好过分!

    气,气,气!

    今天。

    她要把上次犯的错弥补回来。

    幸好,现在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桑鹿重拾信心,腰杆都直了几分。

    封砚余光察觉桑鹿挺直腰背的动作。

    不明所以,扫过一眼。

    恰好桑鹿看过去。

    两人视线相撞。

    桑鹿突然启唇:

    “对了,待会儿我们是揽肩膀还是挽手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

    问得封砚眸光一顿。

    英俊眉宇间再一次浮上困惑。

    她什么意思?

    这就是她口中的,好好表现?

    桑鹿没注意到封砚神情,正很小声的,自己给自己梳理思路。

    话痨般嘀嘀咕咕。

    把心理活动都说了出来:

    “我们要让爷爷放心,让他老人家知道,我们相处得很好,很融洽。演戏?当然不算啦,我们本来就相处得不错的呀。”

    封砚:“……”

    看着桑鹿自言自语,一会摆手一会又笑的模样。

    封砚顿了顿,微蹙的眉心慢慢就舒展了。

    等下了车。

    他直接用行动回答了桑鹿的问题。

    长臂一伸。

    就在桑鹿疑惑封砚到底是打算选哪种方式在老爷子面前展现“伉俪情深”时。

    腰间,忽然被一只宽大手掌稳稳扶住。

    男人身上微苦的冷杉气息搅拌着初春晚风,瞬间倾盖过来。

    她半靠在封砚结实有力的臂膀之中,整个人一僵。

    慢半拍才感受到腰间,男人掌心热意正穿透薄衫传过来。

    桑鹿呼吸一滞,懵懵地抬起双眸。

    封砚轮廓俊朗利落,薄唇微抿,冷冷清清的,没有多余表情。

    黑色衬衫将他眉眼间那抹凉意衬托得更加分明。

    桑鹿感觉到封砚的呼吸就落在她头顶。

    忽而,闲闲搭在腰间的那只手臂收紧。

    将她往前一带,往宅子里走。

    力度刚好,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桑鹿迈开脚步。

    不明所以。

    让他在挽手和揽肩膀里选一个,他偏要揽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