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姬霓微微蹙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赵信是什么意思。
好在他很快就想起来一个细节，赵信在进入寒冰神咒结界之前就提起过他经常失忆的事情。
尽管当时赵信说得格外认真，姬霓却并没有太当真，毕竟这种说法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但看到赵信现在的反应，姬霓这才慢慢意识到赵信当时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你真的忘了这是哪？”姬霓好奇地问道，“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赵信一脸嫌弃地看着姬霓，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我只是丢失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不是全忘了。”
“这里是寒冰神咒结界，今天是我们进来的第一天。”
“刚才你刚刚击杀了这片区域的霸者咒灵，然后……把它的尸体收进了你的本源武器里。”
姬霓说得很简单，但解释得已经足够清楚。
尤其是最后赵信收走人面幻蛛尸体的细节，更是有助于赵信恢复丢失的记忆。
“现在安全吗，局势能稳住吗？”赵信又问了一句。
“应该算是已经稳定住了。”
姬霓说话时眼神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不远处的壮汉咒灵，还有不断汇聚到他身边的那些人形咒灵。
事实上这个堡垒之中依旧有数千人形咒灵存活，姬霓心里也不是很确定现在到底算不算局势稳定。
但他知道赵信现在急需要休息，便给出了一个让他心安的答复。
果然，赵信虽然察觉到了姬霓语气里的异常，也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大量聚集的人形咒灵。
但他并没有在那些事上浪费时间，而是全神贯注地开始了自己的休整。
姬霓远远地朝着宋兰等人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那些人倒也很机警，撤去防御咒器之后便都躲进了冰屋之中。
赵信已经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这一战让他身心疲惫，并且他真的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进入的寒冰神咒结界，在此之前的记忆甚至是截止他刚开始征召神咒者。
再之后，就是他面对数百咒灵的集体自爆时的记忆。
在那一刻，赵信真的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如果还要用常规手段抵御的话，他就是有两条命也不够死的，甚至可能因为有两条命要死去活来的死两次。
在最危急的关头，赵信不得不用出了自己最强的保命手段——时空偷渡。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咒术，赵信相当于躲在了时空裂缝里。
不但要抵御时空风暴的撕扯，甚至还有可能让自己彻底迷失在过去或者未来的某一段时空中。
那段时间并不长，可对赵信而言却仿佛经历了百年风雨。
若不是从时空裂缝里逃出来时仍旧有大量神咒之力冲击，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可能会丢失更多记忆。
但这次时空偷渡除了让赵信保住性命之外，还让他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找回了一些丢失的记忆，并且是很重要的记忆。
自从苏醒之后赵信虽然经常性的丢失记忆，但对他而言这并不算是太严重的损失，甚至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经常失忆的事情随便告诉身边人。
如果身边人能帮自己“恢复”记忆更好，就算做不到也无所谓。
除了遇到祁洛那段经历的记忆他无比珍惜外，并没有太多让赵信重视的事情发生。
可赵信苏醒之前的记忆是完全不同的。
赵信一直想恢复苏醒前的全部记忆，这不是因为怀旧，而是那里面藏着他自己身上的诸多秘密。
事实上，赵信在苏醒之后不但记忆没有全部恢复，就连实力也同样没有全部恢复！
这是让赵信最痛苦的事情。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不止一个咒源，但事实上在进入寒冰神咒结界之前，赵信都只能动用时空咒源的力量。
那些无法动用的力量，都被埋藏在了丢失的记忆里。
好在这一战虽然赵信又丢失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但却因祸得福恢复了很多关于死神的记忆。
这些记忆的恢复让赵信成功激活了死亡规则之力，死亡神咒的力量也终于开始使用。
至于时空规则和死亡规则的丝滑切换，对赵信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的操作而已。
在过去的战斗中，他们面临的局面要比混沌纪元复杂太多太多。
如果不能灵活切换自身掌握的力量去战斗，虽然不至于因此身死，但绝对会严重影响战斗效率。
而对于众神之战时代的神咒者而言，其实如果战斗效率过低的话也确实会导致生命危险。
赵信这一次的休整持续了很长时间，足足有三个小时。
除了因为这一战的消耗确实过重导致他不得不长时间休息外，还因为赵信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中。
当赵信重新睁开眼时，身边仍旧只站着姬霓。
但在他们的不远处，还有大量的人形咒灵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尽管没有从那些人形咒灵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意，赵信却还是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
死神镰刀瞬间进入到他手中，身上也开始散发出恐怖的极寒气息。
姬霓就在赵信身边，这一幕让他看得眼皮狂跳。
“这才三个小时啊……”
“连一口咒水都没有喝过，他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姬霓对赵信的了解终究还是太少，更不知道时空偷渡者这个天赋能力的强悍之处。
理论上，只要赵信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扛得住，在满是敌人的战场上他基本上可以无限制地战斗下去。
咒灵的鲜血和咒火就是赵信最好的养料，不等价交换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现在……咳……”
赵信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嗓子眼好像糊住了一样。
但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反胃，而是身体里的一个异物所致。
赵信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最后却是他的胸前亮起一个金色光团。
金色光团渐渐散去，露出了一个银色的好似八音盒一样的东西。
看到那个东西，不远处一直盯着赵信的人形咒灵们忽然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