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同州城外,郑婉婉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盘子里的瓜子在跳舞。
郑婉婉抖着手,看向贾好人,“地震了吗?”
“臣……臣也不知道啊。”贾好人稳住身子。
人老了,轻微一点儿晃动都受不住。
不多时,探子回禀,“启禀陛下、娘娘,轩辕出动了龙虎军。
乌泱泱一片,数都数不清,看样子是倾巢出动了。”
“什么?”丞相贾好人脸色大变。
他看向陆诰和郑婉婉,“陛下、娘娘,我们莫不是中计了?”
陆行站出来道:“我去会会他们。”
郑婉婉动作快,伸出一只手逮住了他。
让这臭小子出去,原本不开战的都要开战了。
陆言呵斥着弟弟:“老二,你给我回来。”
陆诰刷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道:“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我们就是以少胜多打过来的,要战便战吧。”
他吩咐着陆言:“看好你弟弟。”
“是,父皇。”陆言应着,从郑婉婉手里接过来,抓住了陆行的衣领子。
贾好人、宇文扩宇文意父子、耶律怀等,跟在他俩身后出了营帐。
……
到达约定地点。
夜不群起身,来到魏大贤赵小高身边,一人屁股上来了一脚。
两人惊醒,“到了?”
也没等夜不群说句话,他俩就旁若无人的跳下了辇车,这是连踢他们的是谁都没发现。
沈安安很自觉的爬起来,左右手牵着两小只下了辇车。
御驾在八十万大军的正前方,她一出辇车就看到了对面的北燕。
也是乌泱泱的一片,士兵个个都配了马。
“啧啧啧,这到底是要开战还是要言和?”她拍着夜亦天的背,问着。
“都到这时候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夜亦天抖了抖身子,将她的手抖掉,他都无语死了。
这阵仗,能是言和的吗?
夜不群最后才从辇车上下来,路过沈安安时,他伸出一只手。
沈安安还以为他要牵自己,识趣的把手递上去。
下一瞬,夜不群扭过头来,蹙眉瞪着她。
“额……陛下不是要牵臣妾吗?”沈安安瞪着一双无辜眼,问着。
夜亦天把她那只手扒拉开,“是要牵孤。”
“哎呀,自作多情了。”沈安安抽回了手,把夜亦天的手款款送到了夜不群手中。
他就这么牵着小小的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魏大贤和赵小高,跟在他两侧,如影随形。
至于身后的龙虎军,原地等候。
郑婉婉和陆诰也从马背上下来。
双方倒是都遵守君子约定,不带一兵一卒,毕竟此番见面的理由是宇文大将军见外孙,所以陪同郑婉婉的自然也少不了宇文扩父子,还有贾好人陆言陆行也陪伴在侧。
双方隔着十米远的距离,站定。
“婉姐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夜不群露出一张从未有过的笑脸。
沈安安站在他身后,忍不住的八卦,问牵着的夜亦德:“关系这么好?不是有仇吗?”
夜亦德小声道:“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郑婉婉也是大大方方的回着,“哎呀呀,不群弟弟,长的越来越俊了。
来来来,姐姐也没啥送你的,来把瓜子磕磕,咱姐弟慢慢唠嗑。”
夜不群上前几步,接过了瓜子。
他松开夜亦天的手,“去吧。”
夜亦天朝着宇文扩扑了过去,“外祖父。”
向来坚强的小人儿,在被温暖的怀抱拥着后,不禁红了眼眶。
宇文扩将他抱起来,看着他这模样,顿时心疼。
一股脑儿的让宇文意将带给他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乖,咱男子汉大丈夫,不哭哈,看看,这都是外祖父给你寻的好东西。”
“我的乖孙儿,还是太子吗?”
这话,是说给夜不群听的。
夜亦天点了点头,“嗯。”
宇文扩闻言,这方抱着他走开。
夜不群看着爷孙俩走远的背影,开口道:“婉姐姐不是很喜欢安乐吗?怎么现在见死不救了?”
郑婉婉磕瓜子的动作一顿,这老小子又要开始整活了。
她不耐烦道:“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没那逆天改命的本事。
我能让她呼吸已经不错了,她为什么长眠你不知道吗?”
夜不群冷笑一声,“拿出姐姐对千人斩的本事,不就能救活她?”
他指着凤凰和老虎,“这样的罕见之物你都能弄到,又不是让她死而复生,又有何难?”
郑婉婉真是有口难言。
贾好人在一旁听的是心悬在了嗓子眼上,生怕二人谈崩了。
陆行望着陆诰,问着:“父皇,你不去说两句?”
陆诰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我说是捡的,和别人送的,你又不信。”郑婉婉说着抬起一只手,指着自己,“我,你看看我,我也老了你看见了没?
你真把我当神仙?我要真是神仙,还能有你轩辕吗?”
赵小高听的是怒火中烧,魏大贤赶忙拉住了他,“你小子现在可别犯浑。”
“是啊是啊,冷静一点,冲动是魔鬼。”沈安安也劝说。
这话一出口,北燕的人循声看过来。
“呀!”郑婉婉反应很大,“我的药还能有这效果?”
她还像小时候那样,揉着夜不群的头,“生龙活虎、龙精虎猛的,你还叫我救啥?”
也不等夜不群回答,郑婉婉冲着沈安安招手,“来来来,小安乐,快来让姐姐看看,我也是好久没见你了。”
沈安安还没动,魏大贤却是一掌推在她背上,将她推了出去。
郑婉婉牵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还长高了?还胖了。”
“不用治了,这一上手就知道没病,我的药这么神奇?”
沈安安看向夜不群,狂眨眼睛示意,不是要擒获吗?还在等啥?
错过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了。
看夜不群迟迟没有动静,沈安安也放开了,偶像啊。
她反手抓住郑婉婉的手,哎呀,这身体,四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好,她咋就没穿在郑婉婉身上?
“郑皇后,听说你挥一挥衣袖,全部都带走,真的还是假的?”沈安安问着。
郑婉婉听闻这话,再细看眼前人,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张脸,陌生的是性子,安乐寡言少语、极重礼数,常年高压下长大的人,一点儿也不活泼。
郑婉婉没回答她,捧着她的脸,“哎吆,让我好好看看,不会是把脑子睡坏了吧?让我来治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