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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我要摆脱束缚

    宫灯在穿堂风中摇晃,将老太太惊愕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她枯瘦的手指攥紧锦被,蚕丝面料在掌心皱出蛛网般的纹路。

    “雨轩”

    老太太声音发颤,浑浊的眼底倒映着孙子扭曲的面容。

    凌雨轩突然低笑,指尖划过床柱。

    “奶奶,难道我说的不对?我哪句说错了?”

    他俯身时,领口垂落的银质怀表在老太太眼前晃动,表盖内侧赫然是幅女子素描。

    笔触癫狂。

    画中人眉眼如刀,正是骆倾雪。

    “你要干什么?”

    老太太的吼声,迅速被雷声吞没。

    凌雨轩慢条斯理拾起老太太的拐杖,翡翠杖头在他掌心泛着幽光。

    “我要摆脱这束缚,我想画谁,我就画谁!”

    “所以你现在要干什么?”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碎成千万颗银珠子。

    凌雨轩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雪白纸页在宫灯下泛着冷光。

    “奶奶,签字吧。”

    他指尖点在股权转让书的签名处,“在这里签字,把你持有的凌氏的所有股权无偿赠予我。”

    “这样加上我自己原本的股份,我就是凌氏第一大股东了。拥有最多的投票权了。”

    老太太的瞳孔骤然收缩。

    枯瘦的手指抓住沉香木拐杖,“你疯了?”

    凌雨轩轻笑,单膝压上床沿。

    “二哥的飞机失联了,可能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俯身时,怀表链扫过老太太青筋暴起的手背。

    “您把股份给我,以后我来帮你掌管凌氏。你知道的,我向来很乖很听话,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窗外闪电劈过,照亮他眼底猩红的血丝。

    “我不签”

    老太太突然抓起青瓷药碗砸向墙面。

    “畜生!你敢逼我!”

    碎瓷溅到凌雨轩裤脚,他纹丝不动。

    “您尽管砸,但字你还得签。”

    “如果你不签这一份,你就得签另一份。”

    凌雨轩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写着‘遗嘱’两个字。

    暴雨如注,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密集的脆响。

    “奶奶,您看清楚了。”

    他指尖轻点遗嘱上的签名处,“这份遗嘱我已经替您写好了。”

    老太太气得又咳嗽起来。

    枯瘦的手指抓住沉香木拐杖,“你你竟敢”

    “奶奶别激动。”

    凌雨轩俯身,“您要是现在签了股权转让书,这份遗嘱就作废。”

    “我要的是您的股份,不想要您的命,您可是我的亲奶奶。”

    “但是,如果不给我股权,那只能靠遗嘱生效,拿到股权了。”

    “您也知道,要得遗嘱生效,那立遗嘱的人就得死。奶奶,你要体谅我的苦衷,我不想这样的。”

    老太太往后缩,看着曾经温和的孙子,此刻像来自地狱的魔鬼。

    “奶奶,我只喜欢画画,我对钱没兴趣。”

    “但我发现如果我手里没权,我连画画都不自由。”

    “奶奶,我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我不想被约束。”

    “所以,我得拿到凌氏的控制权!”

    “如果你不给我股份,我就模仿你签字,然后摁上您的手印。”

    “我是画家,模仿笔迹对我来说是小事了,不用专业鉴定的话,别人看不出来的。”

    “我是您的孙子,你立遗嘱把财产给我,合情合理,谁会怀疑呢你说是不是?”

    “就算去鉴定,我也能买通鉴定人员。”

    “所以,你这股份,我要定了!”

    窗外闪电劈过,照亮遗嘱上工整的字迹:本人名下所有凌氏股份,由三子凌雨轩继承。

    老太太喉间泛起血腥味。

    “伪造遗嘱是犯法的!”

    凌雨轩轻笑,从怀中掏出打火机。

    ‘咔嗒……’火苗在他指尖跳动,映出眼底的阴冷。

    “您说得对。”

    “所以我会让这份遗嘱变成真的。”

    “今夜暴雨,电路老化。”

    凌雨轩俯身,呼吸喷在老太太耳边。

    “凌府失火,老夫人不幸遇难多合理的意外?”

    老太太剧烈颤抖。

    “你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二哥的飞机失联了,大哥醉倒在外。”

    他轻笑,“现在凌家,我说了算。”

    窗外雷声轰鸣。

    老太太盯着他扭曲的面容,突然笑了。

    “你以为骆倾雪会任由你胡来?”

    凌雨轩瞳孔骤缩,伸手摸向胸前怀表。

    怀表盖弹开,露出骆倾雪的素描。

    “她?”

    指尖抚过画中人眉眼,声音温柔得可怕。

    “等她知道的时候您已经签完字了。”

    突然将钢笔塞进老太太指缝。

    “签,还是不签?”

    他俯身,在老人耳边轻语:“您选吧是体面地活着,还是今晚就‘意外’离世?”

    打火机“咔”地擦响。

    “您这么大年纪了,还留恋财物?你能带走吗?带不走!钱真的是身外之物。”

    “所以你与其给别人,不如给我?”

    “我是你最听话的孙子,我以后都听你的。”

    ……

    屋外。

    暴雨如注,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骆倾雪站在回廊下,黑色羊绒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盯着老太太房内摇曳的灯光,眉头微蹙。

    “张妈,老太太不是已经睡下了吗?”

    “是啊骆小姐,老太太服了安神汤,早就歇下了。”

    “那为何还亮着灯?”

    她迈步向前,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张妈横跨一步,挡在她面前。

    “三少爷在里面陪老太太说话,特意嘱咐不许打扰。”

    骆倾雪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三少爷?这么晚了,说什么要紧事?”

    张妈搓着手,眼神闪烁。

    “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家常话吧。”

    骆倾雪突然伸手,冰凉的指尖触到张妈手腕。

    “张妈,你在凌家多少年了?”

    张妈一颤,“有些年头了……”

    “那你应该知道,欺主是什么下场!”

    张妈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骆小姐,我”

    “二少爷临行前叮嘱过过,让我照顾好老太太,照顾好这个家,我得去看看老太太!”

    骆倾雪说着已经越过她,快步往里走去。

    “骆小姐!”张妈急追两步,“三少爷说了”

    “他说了不算。现在凌家,我说了算。”

    走廊幽深,只有尽头那扇雕花木门透出光亮。

    骆倾雪放轻脚步,珍珠耳坠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她停在门前,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奶奶,别逼我。”

    凌雨轩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病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