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澜起身挡在骆倾雪面前,面色不善。
“她筹备家宴太累,需要休息。”
凌雨轩看向骆倾雪。
显然他没准备听凌墨澜的,他邀请的是骆倾雪,并不认为需要凌墨澜来做主。
骆倾雪睫毛轻颤,点了点头,“我确实有些累了,下次吧。”
凌雨轩没有掩饰眼底的失望。“那好吧。”
“跟我走。”
凌墨澜拽过骆倾雪的手腕,走出餐厅。
凌雨轩站起来,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然后坐下,自己盛了一碗米饭,也不夹菜,大口地吃了起来。
骆倾雪的手被凌墨澜捏的有点疼,但挣不开。
走廊壁灯将两人影子拉长,纠缠。
房门“咔嗒”锁上的瞬间,凌墨澜将她抵在墙上,用力狂吻。
报复性的强吻。
骆倾雪有点喘不过气来,奋力挣开。
但又被圈了回来,继续吻。
骆倾雪索性不再挣扎,最后是凌墨澜主动放开她。
然后打开衣橱,给她挑了一件貂绒大衣,扔在她的头上。
骆倾雪从皮毛间抬头,鼻尖蹭过他喉结。
“干什么?”
“换上,冷。”凌墨澜道。
骆倾雪更加不解,“这屋里暖哄哄的,哪里冷了,还穿这个?”
“外面冷。”
凌墨澜亲自动手,帮助骆倾雪穿衣。
“要出去?”
凌墨澜盯着她,“不是要看烟花?”
他扣住她后颈的力道像在驯鹰。
“可刚才你对三少爷说我太累……”
“不要提他,他不按我的意思,私自回国,这笔帐年后我会跟他算。”凌墨澜道。
“其实……”
“你再敢为他说话,我就把你送往特勤局。别忘了,你也在那辆车上。”
骆倾雪不再说话。
……
燕城年夜的烟花秀是总统府办的,免费供大家欣赏。
看烟花的最好地方,是总统府外的露台。
露台积雪没踝,但人很多,非常热闹。
年味很浓。
骆倾雪刚踏出半步,夜空突然炸开金色火树。
骆倾雪心中喜悦,和旁边的人一起欢呼。
却发现旁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骆倾雪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烟花炸开的金色光芒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
凌雨轩就站在三步之外,镜片上倒映着绚烂的烟火。
他嘴角还挂着那抹熟悉的温和笑意,但眼底的寒意比积雪更刺骨。
“真巧。”
他抬手扶了扶眼镜,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我们竟然来了同一个地方。”
骆倾雪的指甲掐进掌心,貂绒大衣下的身躯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心虚。
凌墨澜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铂金袖扣硌得她生疼。
“三弟。”凌墨澜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应该好好休息,明天你还得回国外。大晚上的,不要出来乱跑。”
凌雨轩轻笑,镜片后的目光却死死锁住骆倾雪:“有些风景,值得专程回国来看。有时候看了,就不想走了。”
又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将三人对峙的身影投在雪地上,纠缠成诡异的形状。
凌墨澜一把夺过凌雨轩手中的画具箱,扔进雪地里,“三弟,天这么冷,就别画了。”
画具箱砸进雪堆的闷响被烟花爆炸声淹没。
素描纸如白蝶纷飞。
每一张都是骆倾雪。
低头煮茶的睫毛,仰头看雪的侧脸,指尖缠绕发梢的弧度。
凌墨澜的皮鞋碾过一张素描。
“三弟的画技退步了,只会画女人了。”
雪粒粘在凌雨轩镜片上,折射出冷光。
骆倾雪弯腰去捡,貂绒大衣下摆拖过雪地。
凌墨澜突然攥住她手腕,不让她捡。
“我画的是灵魂。”凌雨轩道,“二哥不懂画,看不明白的。”
凌墨澜的冷笑混着硝烟味飘来。
“灵魂?”
他踢开画具箱,颜料管滚进雪堆。
“你的灵魂,安放的地方都不对,还想画别人的灵魂?你也配?”
骆倾雪挣开凌墨澜。
雪光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
“烟花看完了,回去吧。”
转身时大衣扫落栏杆积雪。
凌雨轩的叹息传来,“小雪,你怕他做什么?他有什么好怕的?”
“你想看烟花,你就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凌墨澜突然将骆倾雪拉住,搂在怀里。
“她现在是凌家管事,换作古代,叫主母。”
烟花在他眼底炸开紫色星云。
“三弟该改口了,你该叫二嫂。”
骆倾雪的后腰抵着冰凉的金属。
雪片落在凌雨轩颤抖的睫毛上。
“主母?”他拾起沾雪的素描,“好腐朽的称呼,我看叫囚徒更合适。”
凌墨澜的指节发出脆响。
骆倾雪突然轻笑。
“好好的烟花,好好欣赏,你们吵什么。”
她抽走那张画纸,指尖划过炭笔线条。
“画得真好。但三少爷应该画画别人,不该画我。”
凌墨澜冰冷眼神看向凌雨轩,“听到没有?你二嫂不想你画她。”
“听到了。”凌雨老实回答,“那你们慢慢看,我先回去了。”
凌雨轩拾起雪地里的画箱,大步走开,再没回头。
……
大年初一。
檀香在佛堂缭绕,老太太的翡翠耳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她对着铜镜调整珍珠发簪,紫檀梳妆台上摆着总统府烫金请柬。
按照往年的规距,初一这天,凌墨澜要带着老太太去总统府,参加一年一次的新春团拜会。
南夏国的政商精英们会汇集在总统府,共话新春。
这也是难得的高端应酬局,毕竟能进新团团拜会的人,全国不超过二十个。
非富即贵。
且不是普通的富,也不是普通的贵。
时间已快八点。
“墨澜怎么还不来?”老太太皱眉,“团拜会九点开始。”
管家低头,“二少爷说……”
话音未落,凌墨澜的皮鞋声已踏碎走廊寂静。
他指尖夹着电子体温计,铂金袖扣在晨光中划出冷弧。
“378度。”体温计发出滴滴警报,“奶奶您低烧。”
老太太的翡翠手杖猛地杵地。
“你胡说,我体温正常,你从哪拿来的温度计?”
“虽然总统府医疗组会全程待命。”凌墨澜将体温计扔给管家,“但您岁数大了,风险增加,不适合去。”
老太太的皱纹里渗出细汗。
“那你一个人去?”
凌墨澜唇角微勾。
“骆倾雪和我一起去,总统夫人也喜欢她。合适。”
骆倾雪正端着参茶站在门外,瓷盏差点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