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司文秀举起斧头,吓得郭善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第三天,他托镇上的表哥买来一盒雪花膏,这可是城里最时兴的东西。他满心欢喜地送去,换来的却是头上的一个大包。
雪花膏盒子砸在他头上的声音,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一连七天的失败让郭善全有些泄气,整天窝在小卖部里不出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却驱散不了他心里的阴霾。
“儿子啊,”陈玉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进来,看不下去儿子这副模样,“你知道为什么秀儿不喜欢你吗?”
郭善全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迷茫:“为什么?”
“姑娘家要嫁人,首先得看对方能不能养活自己。你整天游手好闲的,谁家闺女愿意嫁给你?”陈玉梅说着,把面条放在他面前。
郭善全眼睛一亮,一拍桌子站起来:“娘,我明白了!以后小卖部的活我都包了!”
但陈玉梅还没说完,她看着儿子急切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了解秀儿吗?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郭善全头上。他愣了片刻,突然冲出了门,留下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
他直奔村小学,在校门口堵住了放学的司文阳。小男孩背着书包,正要往家走,被他一把拦住。
“小子,你姐平时都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他急切地问道。
司文阳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我姐喜欢什么样的不重要,反正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那要什么样的?”郭善全不依不饶。
“首先得像我哥那样,有男子气概。”司文阳扬起下巴。
“还有呢?”
“要有正经工作,像我哥那样。”
郭善全听得直点头,突然发现这小子说的都是要像司文远那样。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我给你买玩具,你告诉我更多。”他开出条件。
司文阳眼睛一亮,但很快又警惕起来,像只机灵的小狐狸:“不行,我姐会打死我的。”
“再加一个大卡车。”郭善全加码。
“成交!”司文阳一咬牙,“让我和你说说我哥当年是如何追到我嫂子的。”
“怎么追的?”郭善全凑近,生怕漏掉一个字。
“一个字,脸皮厚!”司文阳一脸神秘。
郭善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坚定:“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成为你姐夫的!”
看着郭善全远去的背影,司文阳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他想起上一个说这话的男人现在还在养伤,腿都还没好利索。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郭善全,他姐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了。
“算了,反正有好戏看。”司文阳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这个小恶魔般的笑容镀上了一层金色。
村口的大树下,几个老人正悠闲地乘凉。他们看着郭善全匆匆跑过的身影,又看看不远处正在劈柴的司文秀,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这郭家小子,怕是要吃苦头了。”一个老人叹息道。
“可不是嘛,文秀那丫头的性子,比她娘还倔。”另一个老人接话。
“你们说,他能成功吗?”
“难说,难说啊”
夕阳西下,村子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远处传来司文秀劈柴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在为这场追求记录着时间。
镇上一间偏僻的小屋内,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陈江岳坐在木凳上,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裤腿,目光紧盯着对面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辉哥正专注地用试金石检验着桌上的黄金,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透着老练。金子在他手中翻转,偶尔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屋内很安静,只有钟表滴答作响。陈江岳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他不停地调整坐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辉哥的举动。
终于,辉哥放下最后一块金子,摘下眼镜擦了擦。
“怎么样?”陈江岳急切地探过身子,喉结滚动了一下。
辉哥慢条斯理地掏出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烟雾在灯光下缭绕。“成色不错,比柳梢村那边的要好。你那个金把头手艺不错,要是能把他手里剩下的也弄来就更好了。”
陈江岳的手指微微颤抖,连忙摇头,“那小子死脑筋,不肯卖。”
“现在还有这种不开窍的?”辉哥嗤笑一声,眼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让我见见这个活宝。”
陈江岳心头一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司文远要是知道了更好的销路,他这个中间商还怎么赚差价?想到最近在南方做胶合板生意赔掉的钱,他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一般难受。
辉哥从包里抽出一叠钱,在桌上哗啦啦地数着。钞票的沙沙声在陈江岳耳中格外刺耳。
“辉哥,这这是不是少了点?”陈江岳的声音有些发颤。
“金价跌了,”辉哥淡淡道,手指在钞票上轻轻敲打,“我这已经给你提价了。要不是看在老交情的份上,连这个价都没有。”
陈江岳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发抖。他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伸手去拿钱的时候,指尖都是冰凉的。
第二天清晨,薄雾笼罩着小镇。司文远哼着小曲来上工,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他穿着略显破旧的工作服,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子轻松自在的劲儿。
陈江岳躲在办公室里,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偷偷打量着司文远。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方永强踱步到司文远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递过去,“哥,最近金价不太好,比之前低了好几块一克,你看卖不卖?”
司文远接过金子在手里掂了掂,眼神清亮,“那就先等等吧。”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对了,”他突然眼睛一亮,“帮我找件南洋来的花布衫,要好看的,给你嫂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