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敌营的布局和兵力部署。
见到敌国将军后,柳霜序盈盈下拜。
“小女子见过将军。”
敌国将军上下打量着柳霜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你父亲与我确实有过生意往来,不过此次你前来,所为何事?”
柳霜序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如今这局势,想必您也清楚。”
“先前我家和明安王有过生意往来,只可惜……我家的兵器反倒没了用武之地。”她故作叹息,“我父亲听闻将军有意扩充军备,正好我们家有一批上好的兵器,想与将军做这笔买卖。
敌国将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哦?不知你家兵器质量如何?价格又是否公道?”
“将军放心,我们家的兵器皆是精挑细选,质量上乘,至于价格,绝对公道,定不会让将军吃亏。” 柳霜序说道,“不过,小女子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敌国将军问道。
柳霜序叹息一声:“小女子虽是中原人氏,可到底和明安王扯上了关系,如今自身难保,只求能有一个容身之地。”
敌国将军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姑娘倒是爽快人。”他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过……你可知投靠我军的后果?”
柳霜序低垂着眼帘,长睫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军明鉴,小女子如今已是走投无路,与其被朝廷捉拿问斩,不如投靠明主。”
她抬起眼,眸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决绝。
“只要将军肯收留,小女子愿献上家中所有兵器。”
“哈哈哈!”敌国将军突然大笑,“好一个识时务的姑娘!来人,给柳姑娘安排住处!”
柳霜序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注意到将军身旁那个始终沉默的谋士,正用阴鸷的目光审视着自己。
当夜,柳霜序被安排在军营边缘的一处帐篷内。
她佯装疲惫早早歇下,实则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三更时分,帐篷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姑娘可睡了?”是那个谋士的声音。
柳霜序迅速躺好,装作被惊醒的样子:“谁?”
帐帘被掀开,谋士手持烛台走了进来,烛光映照下,他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深夜打扰姑娘,实在抱歉。”谋士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只是有些事,想请教姑娘。”
柳霜序拢了拢衣襟,强作镇定:“先生请讲。”
“听闻姑娘与明安王交情匪浅,不知可认识此人?”谋士从袖中掏出一幅画像。
柳霜序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沉——画上正是宋千月!
她面上不显,仔细端详后摇头:“不曾见过,明安王府上宾客众多,小女子只是随父亲去过几次,识得的人有限。”
谋士眯起眼睛:“是吗?那姑娘可知,三皇子与明安王暗中勾结之事?”
柳霜序心跳加速,却露出惊讶表情。
“三皇子?这……小女子实在不知。”她面露惊恐,“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罢了,怎么可能跟皇子打交道呢?”
谋士突然逼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姑娘,说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霜序感到一阵剧痛,却咬牙不吭声:“先生这是何意?小女子确实不知……”
“倘若先生怀疑小女子的用意,不如将奴家给赶出去吧——”
她故意露出了悲切的申请来。
“呵。”谋士冷笑,“一个商贾之女,手腕上却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子?”
他猛地扯开柳霜序的衣领,露出肩头一处淡疤。
“这箭伤,可不是寻常闺秀该有的!”
柳霜序心知伪装已被识破,当即变招。
她手腕一翻挣脱钳制,同时从枕下抽出匕首直刺谋士咽喉!
谋士显然没料到她身手如此敏捷,仓促闪避仍被划破肩膀,他暴怒之下拔出佩剑:“果然有诈!来人!”
柳霜序知道情况危急,当即吹响颈间暗哨。
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几乎同时,营外传来震天喊杀声!
“贱人!”谋士一剑劈来,柳霜序侧身躲过,帐篷却被剑气撕裂。
她趁机冲出帐外,只见整个敌营已经乱作一团——祁韫泽率领的精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夫君!”柳霜序高声呼喊,同时夺过一名敌兵的长枪,与围上来的敌人周旋。
祁韫泽远远望见妻子被围,目眦欲裂:“保护夫人!”
他策马直冲过来,长剑所过之处,敌兵纷纷倒地。
就在夫妻二人即将汇合之际,那谋士突然从暗处射出一支毒箭!
“夫君小心!”柳霜序惊呼。
祁韫泽反应极快,侧身避过要害,箭矢仍深深扎入肩头,他闷哼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精准刺穿谋士胸膛!
“夫君!”柳霜序飞奔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祁韫泽。
“无妨……”祁韫泽咬牙拔出毒箭,脸色已开始发青,“先……拿下敌营……”
柳霜序见他中毒已深,心如刀绞。
她红着眼眶下令:“全力进攻!一个不留!”
随着祁韫泽手上,柳霜序亲自上阵,士气大振,不到一个时辰便彻底攻陷敌营。
柳霜序命人仔细搜查,果然在将军帐中找到与明安王残党往来的密信。
“夫人,找到解药了!”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奉上一个小瓷瓶。
柳霜序急忙给祁韫泽服下,见他脸色稍缓,这才松了口气。
“夫君感觉如何?”她轻声问道。
祁韫泽虚弱地睁开眼,握住她的手:“多亏夫人机智……否则今日……”
柳霜序摇头,眼泪终于落下:“都怪我鲁莽,差点害了夫君……”
“不。”祁韫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夫人立了大功,这些密信足以让朝廷名正言顺出兵!”
三日后,朝廷大军赶到边境,以雷霆之势剿灭了残余叛军,敌国见阴谋败露,急忙派使者求和,承诺严惩勾结叛党的将领。
回京路上,祁韫泽的伤势已好转许多。
马车内,他握着柳霜序的手,感慨道:“此次多亏夫人,否则边境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