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泽几步走到柳霜序面前，微微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眼中满是疼惜：“方才没伤着你吧？我下手有分寸，可还是怕你受惊了。”
柳霜序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心中一暖，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方才演戏太投入，这会儿还有些恍惚。”
两人相视一笑，那默契的氛围瞬间驱散了方才的阴霾。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秀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夫人，有急事禀报。”
祁韫泽与柳霜序对视一眼，两人迅速调整好表情，祁韫泽沉声道：“进来吧。”
秀山推门而入。
“大人，表小姐身边的月娘方才出府去了，小的命人跟了过去，得到消息，那丫鬟去了国公府——”
祁韫泽眸色骤冷，指节捏得发白：“果然如此。”
柳霜序指尖轻叩桌案，烛火映得她眉眼如画：“看来陈玉筠与宋千月早有勾结。”
“继续盯着。”祁韫泽沉声吩咐，“看看她们究竟要做什么。”
秀山领命退下，房门吱呀一声合拢，屋内重归寂静。
柳霜序起身走到窗前，夜风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宋千月恨我入骨，陈玉筠又觊觎主母之位，这两人凑在一处，倒也不意外。”
祁韫泽从身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她肩头：“怕吗？”
“怕？”柳霜序轻笑一声，指尖抚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转身与他面对面，烛光在两人之间跳跃：“倒是你，今日这出戏，可还满意？”
祁韫泽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夫人演技精湛，为夫自愧不如。”
柳霜序嗔怪地推他一下，却被他捉住手腕，顺势带入怀中。
“别闹。”她耳根微红，“说正事呢。”
祁韫泽却不松手，反而将人搂得更紧：“为夫也是在办正事。”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温热呼吸拂过她耳畔，惹得她一阵轻颤。
柳霜序又伸手推了推，道：“夫君接下来准备如何？”
“自然是彻查国公府——”
天刚蒙蒙亮，祁韫泽便身着官服，腰佩令牌，带着一队官兵浩浩荡荡地包围了宋国公府。
宋国公府门前，侍卫们见势不妙，慌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宋国公爷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如墨。
“祁韫泽，你这是何意？！”他厉声质问，目光扫过那些严阵以待的官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祁韫泽神色冷峻，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手令，朗声道：“奉陛下旨意，彻查明安王勾结朝臣私藏铁矿一案，宋国公府涉嫌参与其中，本官特来搜查。”
宋国公爷脸色骤变，伸手就要去夺那手令：“胡说八道！我国公府忠心耿耿，怎会与逆贼勾结？！”
祁韫泽侧身避开，冷冷道：“国公爷若心中无愧，何必阻拦？还是说……这府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宋国公爷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兵涌入府中。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
车帘掀起，柳霜序一身素衣，缓步走了下来。
国公夫人正巧赶到，一见柳霜序，顿时怒目圆睁：“小贱人！你来做什么？！”
“国公夫人安好。”柳霜序神色平静，微微福身。
祁韫泽上前一步，将柳霜序护在身后，沉声道：“内子曾在国公府住过，对府中布局熟悉，今日特来协助本官搜查，国公夫人若有不满，大可向陛下申诉。”
国公夫人听得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亏她还以为这两个人真的生了嫌隙，如今看来，分明就是故意做戏给自己看的。
她指着柳霜序骂道：“好啊！原来是你这贱人从中作梗！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当日我就应该让你还和兄长一起入狱！”
“夫人言重了。”柳霜序抬眸，目光清冷，“霜序不过是为朝廷效力，何来作梗一说？”
国公夫人还想再骂，却被宋国公爷一把拉住。
他阴沉着脸，低声道：“够了！让他们搜！”
他将证据藏在了暗格之中，除了他们父女三人，旁人都不知在哪，就凭他们几个，绝对不可能搜到。
柳霜序不再多言，转身朝府内走去。祁韫泽紧跟在她身侧，低声道：“小心些。”
她微微点头，目光坚定。
“放心，我知道暗格在哪儿。”
一行人直奔家祠而去。
国公夫人见状，脸色瞬间惨白，尖声叫道：“拦住他们！家祠重地，岂容外人擅闯？！”
然而官兵们早已将府中下人控制住，无人敢上前阻拦。
柳霜序踏入家祠，熟悉的香火气息扑面而来。她径直走向供桌后的墙壁，在某处轻轻一按——
‘咔嚓’一声轻响，墙壁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
祁韫泽眸光一凛，快步上前。
暗格中赫然放着一叠账册和几封密信。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翻看，脸色越来越沉：“果然如此。”
账册上清清楚楚记录着宋国公府与明安王之间的铁矿交易，时间、数量、银两，分毫不差。
柳霜序拿起一封密信，拆开一看，竟是宋国公爷亲笔所写，内容是与明安王密谋如何掩盖走私痕迹。
“证据确凿。”祁韫泽冷声道，“宋国公，你还有何话说？”
宋国公爷面如死灰，踉跄后退两步，颓然坐倒在地。
国公夫人尖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抢夺账册：“假的！这些都是假的！是柳霜序这贱人栽赃陷害！”
“柳霜序，国公府好歹也养了你几年，你竟然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情，你当真没有半点良心！”
她还没有近柳霜序的身，就被祁韫泽给拦住了。
柳霜序丝毫未动，眸中满是杀意，冷冷道：“国公夫人，你将我们兄妹接回国公府，到底是为了养着我们，还是为了拿捏我们？”
“柳家在国公府的操持下，家破人亡，我爹如今还在大牢里头，娘亲也死在了庄子上，即便是将你们国公府上下全都抄家，也难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