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笑得满脸褶子都挤成了花。
“啪”地把沉甸甸的钱袋拍进陆烬掌心。
铜钱在袋里叮当作响。
“呐,这是我朋友们凑来的货款,一共七十五两,陆将军你点一点,周围县城的医馆可都盼着这批货呢。”
“够痛快!”
叶梢儿从意识商业街的药店里取来了货物,然后故意哼哧哼哧从马车上“搬”下几大捆物资。
陆烬赶紧上前帮忙。
那些崭新的口罩手套堆在地上,看得李大夫眼睛都直了。
他扛起几大包东西刚要走。
叶梢儿就追了上去,又往李大夫怀里塞了两大袋子。
“这里有两百个口罩、两百副手套,全当李叔给我介绍生意的谢礼了!”
叶梢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指尖俏皮地比了个飞鸽的手势。
“以后缺什么尽管吱声,飞鸽传书一到,货品准保及时送达!”
李大夫喜滋滋看着怀里的医疗物资,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好咧!有陆夫人这句话,叔就是跑断腿,磨破嘴皮子,也要把你家的好货,供到每个医馆门口。”
“谢谢叔。”
叶梢儿挥着手送走李大夫,指尖捏着钱袋悉率作响,藏不住的笑意已经溢出来了。
182.5两白银沉甸甸的,把粗布钱袋撑得滚圆,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蜜糖的甜香。
就在这时。
流放队伍突然响起梆子声。
“咚——咚——咚咚咚——”
原来是蒋晃给队伍准备的三辆驴车,碾着碎石驶来。
萧策在前头,率先登上驴车,长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爆响。
喊了句“出发”,流放队伍顿时沸腾起来了。
犯人们挤挤挨挨爬上驴车,看着上边的御寒之物。
所有人都念起了叶梢儿的好。
“若不是沾了陆夫人的光,我们岂会有这等好待遇!”
“是啊,是啊,以后我们家都跟着陆夫人了。”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前边的众人兴奋得七嘴八舌。
陆烬牢牢攥着叶梢儿的手腕,扶她登上队伍里唯一一辆马车。
车厢里,陆老夫人正搂着小宝打盹,炎哥儿守在一旁,偶尔往铜炉里添炭。
小鞋子驾着车辕,绒球蹲在一旁,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
“离我远点。”
叶梢儿刚坐下就往边上挪了挪,娇嗔地瞪了陆烬一眼。
可下一秒,仍旧被陆烬长臂一揽。
整个人跌进了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里。
他鼻尖轻轻蹭着她的发顶,轻声呢喃地回应着她刚刚的话:“我不,我就要挨着娘子坐……”
起初叶梢儿还挣扎着,推搡着。
但秋末的日子越往后,天气越冷。
而且自从进入了真正的南方,空气里的那股子湿冷,尽往骨头缝里钻。
即便叶梢儿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手里还抱着一个陆烬特意给她准备的暖炉。
也时常冻得她牙齿打颤。
这也是跟她身上冰心噬灵蛊的寒性,有很大关系。
所以。
叶梢儿可不会亏待自己。
身后就有一个现成的大火炉,不靠白不靠。
“真没良心。”
陆烬低笑着收紧手臂,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渗过来。
叶梢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每日都窝在他怀里打盹,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襟。
陆烬时不时在她发旋落下一吻。
有时候,叶梢儿被逗急了,又会气鼓鼓地掏出画满鬼脸的休书,往他脸上贴。
陆烬总是噙着笑配合,任由她把自己当成“小广告栏”。
他也不知道小广告栏是什么。
但只要叶梢儿开心。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欺负我,我就用休书,把你贴成木乃伊。”
叶梢儿嘟囔着。
陆烬笑着将人搂得更紧了:“那我就把休书供起来,天天忏悔,直到娘子愿意原谅我,好不好?”
叶梢儿又被他的灼热气息,喷了个大红脸,赶紧别开脑袋,当鸵鸟去了。
每天夜里。
叶梢儿在半梦半醒间,总会不自觉地往陆烬怀里钻,伸手搂住他的腰。
陆烬发现她手脚冰凉,便悄悄将她的脚捂在自己怀中。
指尖拂过她泛着青白的唇色时,心口总是一紧,眼底掠过无尽疼惜。
陆烬轻手轻脚替叶梢儿掖好被角。
悄无声息地下了马车,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屠苏,霜魂鸢尾可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