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不年不节的,突然义诊,会不会是出事了啊?”

    “不知道。没听说这周围有人生病啊?城外有吗?估计就是京兆尹最近没业绩了,拿我们充数呢!

    别管了,反正免费了,不看白不看。”

    “也是。正好我这两天觉得有点不舒服。尤其昨天晚上,胸疼的厉害。今天本来打算去济安堂看看的,这也巧了。”

    ……

    类似的对话在排队检查的人群中重复上演。

    卫肈隐在人群中听着,见无人起疑,心也慢慢放下。

    还没等他这颗心完全放下,霍怀瑾那边,又派人来给他安排工作了。

    他听着工作内容,太阳穴突突直抽,疼的他眼前又是一阵黑一阵亮的。

    这案子是从京兆尹转给大理寺的,还没两天,就又转到他手上了。

    他只是一个京兆尹府尹啊!

    衙内没那么衙役的。

    这边维持秩序,就已经用完了他府衙内所有人了。

    他顾不上其他了,急忙让来下令的人回复霍怀瑾,他这边是真的腾不出人手了,请求对方另外想办法。

    霍怀瑾得了他的消息,便改道去了京兆尹。

    卫肈见他来了,脸悄然白了三分,抬手行礼,表示歉意,连声说自己是真的没办法了。

    霍怀瑾来时,已经看清了门口的排的长龙,颔首表示理解。

    “这边我会让城防司的人来接手。你带你的人去做排查工作。那个工作,你和你的人更擅长一些。”

    卫肈闻言,暗暗松了口气,颔首领命,立马转身去安排了。

    等城防司的人过来接手后,他就立马带着自己的人去城西进行盘查工作了。

    时间流转,转瞬即逝。

    五天后。

    “有了,有了,大人,我这有线索了!”

    五天机械枯燥的排查,不说被来来回回的百姓,就是他们这些官差,都有些吃不消。

    到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受不了,生了抱怨的心思,工作出现了一些懈怠。

    幸亏卫肈及时发现,训诫了几句,才将士气又拉回了些。

    只是,他自己心理压力也很大,紧紧绷起的神经,也快到临界点了。

    故而,这一声叫喊,惊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丢下手中的工作围了过来。

    跑来的人叫林武,是京兆尹的一个外编衙役,平日就负责在街上巡巡逻,维持一下城内的秩序。

    这次也是人手不够,将他们这些外编的人也一起召集来,进行排查工作了。

    林武拿着自己的问到口供,如一阵风跑到卫肈面前。

    “大人,问到了。那边有人见过疑似嫌疑人的人。”

    卫肈拿过口供,飞快翻看。

    目击者是一名叫石源太的更夫。

    他家虽离金歉家比较远,但他是负责金歉家那一片打更的。

    每天夜里,他都在那一片打更。

    目击嫌弃人的那天晚上,他正好路过金歉家。

    那夜,他敲丑时的更棒时,恰好路过金家。

    奇怪的是,那天金家的大门是开着的。

    他以为是金家人夜里回家时,忘记关门了。

    他就上前去想帮忙关门。

    不想,还没等他动作,就听到有人过来了。

    他担心被人误会是要入门偷窃之类的,心一慌,转身就跑到角落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就见有两个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他倒是看清了两人的模样。

    当时情况不太对,他一直躲着等人走远看不到了,才从角落走出来,继续打更。

    回去后的第二天,村中家里来信说出事了,他匆匆赶了回去,忙碌间,也将这事忘记了。

    今天,他才刚从村里回城,就遇上了来排查的人。

    官差一问,被他抛在脑后的记忆就被勾了出来。

    ……

    卫肈看完口供,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

    “终于……终于啊!快,让画师去做画像。尽快将嫌疑人确定。”

    林武也激动的红了眼眶。

    画师来的很快,根据石源太的描述做出了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面容隽秀,看着有几分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眼尾上勾,竟显出了几分魅色。

    乔为初看后,问:“你们就没想过,这就是个女子吗?”

    送画来的卫肈愣住。

    “女子?可目击者都说……”

    乔为初:“眼下就两个目击者。王德江是在酒醉后看到的,看衣着,认为那是位男子。

    而石源太,则是被你们的思维带入,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所见的是两位男子。”

    卫肈微怔。

    乔为初抬手指着口供:“这,你看。”

    卫肈低头,她手指的位置写着:你在最近半月,是否见过有陌生男子出入金家?或者说,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的情况。

    他瞬的明了乔为初所言的意思。

    “所以,是我们官差查问时,先一步说的是男子,他就认为自己看到的是男子?”

    乔为初点头。

    “他目击的时间,和王德江所见是同一天,所以那人很可能是做男子装扮去的金家。”

    外貌可做改变,这眉眼,可不好变。

    还有鼻子的差异。

    这小巧精致的鼻子,一看,就是女子的。

    身量再小的男子,在个体上,和女子还是有差异的。

    乔为初可以肯定,这是女子。

    “你可以问问周围铺子的掌柜,金家的成衣铺子有没有熟客,尤其是长相比较妖艳的。

    或者,还可以查查,金歉有没有外室。”

    卫肈不解:“外室是……”

    乔为初:“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狠心对自己亲骨肉下毒手?”

    卫肈愣了半瞬想明,瞬的变了脸色,有些尴尬的红了双颊。

    “是,下官明白了。”

    乔为初懒洋洋地对他摆摆手。

    “我没官职,你不用这么客气。去查吧。有线索你同霍怀瑾说就行。”

    卫肈喉头发紧,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沉默的行了一礼,拿着口供离开了。

    有了画像,找起人来就方便的多。

    不过半日,他们就离金家两条街的宁余路上,找到了嫌疑人。

    与乔为初说的一般,是女子,也是金歉的外室。

    名姚月,都城戏楼揽月楼的头牌花旦。

    他们抓人时,姚月已经收拾好细软,准备离京了。

    要是晚半刻钟去,他们就抓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