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盯着姬掌门上下打量，“按照八字寿数来说，姬掌门高寿应该在八十五，你剩下的寿数是被人偷走了，而且用的还是比较歹毒的偷寿咒。”
“这种偷寿咒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你的寿数，看似是患病，实则是偷寿咒的副作用。”
姬瑶光小脸一沉：“是翁长老偷的对不对？”
“爷爷这几年几乎是退到二线，门派里的大小事务基本上是长老们在管理，尤其这两年，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了翁长老。”
“只有他才有机会接近爷爷，给爷爷下偷寿咒。”
“可他偷寿数干什么啊？他才四十多岁，至少还有三十年可以活啊。”
姬瑶光很不理解。
沈晚看向一言不发的姬掌门，眉头微微一皱。
按照常人的反应，得知自己不是因病而亡，而是被偷走寿命，肯定会愤怒，会要求彻查害他的人。
可姬掌门过分平静了，就好像早在他意料之中似的。
“我去找翁长老算账！”姬瑶光怒冲冲的就要走。
姬掌门叫住她，“瑶瑶，既然你怀疑翁长老，那就不要在此时打草惊蛇。”
“再说了，沈道友来咱们黄派，你不得好好招待客人，做几个你的拿手好菜给沈道友尝尝？”
姬瑶光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爷爷，又看沈晚，只好妥协，“好吧……晚晚，晚餐留下来在这里吃吧，我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你。”
“我们黄派吃的都是自己种植的蔬菜，天然健康，没有污染哦！”
姬瑶光说完蹦蹦跳跳就去摘菜了。
沈晚开门见山道：“姬掌门支开阿瑶，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姬掌门和蔼一笑，反问她：“不知沈道友除了偷寿咒，还看出什么了？”
沈晚思索片刻，直言：“我一开始以为是别人对姬掌门用了偷寿咒，看您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这偷寿咒，十有八九是您自己用的吧。”
“至于用在谁身上……”
沈晚若有所思的看向姬瑶光离开的方向。
姬掌门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不愧是太玄高人的弟子。”
“不错，老夫是把自己的寿数给了瑶瑶。”
“老夫算过瑶瑶的命运，她未来有一惊险万分的死劫，可谓是九死一生，老夫用自己的寿数作为代价，换取她的一线生机，但愿她能安然度过。”
沈晚想到前世的阿瑶是死在那场大战中。
姬掌门算到的应该就是那场大战吧。
“沈道友。”姬掌门面色凝重，“这件事老夫希望你能对瑶瑶保密，不要让她知道。”
“姬掌门，我觉得还是让阿瑶知道比较好，让她自己来选择。”
“您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
“如果未来让阿瑶知道您为了她的一线生机，是用数年寿命换取而来的，她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沈晚如实道。
姬掌门苦笑道：“沈道友还年轻吧，你怎么知道长辈对小辈的爱护，再说老夫已经活了几十年了，只是少几年而已，但瑶瑶不一样，她还年轻，她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她。”
“这笔交易，老夫觉得值。”
沈晚见他固执便不再劝。
“至于翁长老的事。”姬掌门眼神凌厉起来，“他和血衣教有染这件事，老夫确实不知道，不过……”
他顿了下，警惕的看向四周，确认没事后才压低声音道：“老夫知道翁明和扶桑暗中有来往。”
沈晚面色一变，惊讶道：“扶桑？”
姬掌门点头：“刚才瑶瑶在，老夫不好开口，这孩子心直口快的，怕她莽撞行事，反而引火烧身。”
“老夫也是前段时间夏日祭事件发生后，才发现翁明和菊派有往来。”
“只是他行事隐秘谨慎，几乎抓不到一点错处。”
“老夫之所以支开瑶瑶，就是想提醒沈道友，翁明一直在调查你的底细。”
沈晚微微挑眉，“调查我？”
“嗯，不知道是不是菊派授意，他把你查得很详细，八字什么的，都要精准到分秒。”姬掌门严肃道：“我们玄门中人，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自己的生辰八字，一旦真实的八字暴露，就有被下咒的风险。”
“沈道友，你千万要小心啊！”
沈晚朝他微微作揖，“多谢姬掌门的提醒，我会小心。”
姬掌门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郑重其事道：“还有一件事，老夫想拜托沈道友。”
“老夫大限将至，这口气……怕是撑不过两天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黄派如今内忧外患，老夫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瑶瑶，唯有你能护她周全。”
沈晚立刻制止他，“姬掌门别灰心呀，你寿数是不够用了，再拿一些回来不就行了。”
姬掌门脸上的哀伤顿时僵住，语气都结巴了，“拿？拿一些回来？”
“万万不行！”
“老夫不可祸祸别人。”
沈晚笑眯眯道：“拿翁明的行不？”
姬掌门脸皮狠狠抽动了一下，眼神明显动摇了，“他的啊……”
“翁明不止是血衣教的，还和扶桑有染，拿他的寿数来用，不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嘛。”
沈晚说得理直气壮。
姬掌门哭笑不得：“沈道友，你怕是不了解翁明，他道行高超，深不可测……”
沈晚耸耸肩，“那又怎么样。”
姬掌门第一次看到像她这样随心所欲的玄师，顿时哭笑不得，“偷寿咒是玄门禁用的术法，要不是为了救瑶瑶，老夫是不会知法犯法的。”
“没让您用，我来就行。”沈晚更随意了。
姬掌门尴尬的咳嗽，“沈道友还真是……”
“阿瑶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还有姬掌门你陷入危险的。”沈晚直言。
姬掌门愣住，“沈道友和瑶瑶只是认识了几天而已，你们关系就变得这么亲近了？”
“阿瑶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帮她一把，也值得。”沈晚笑了笑。
前世她没来得及救阿瑶，眼睁睁看着阿瑶惨死在那场大战中。
前世有太多的遗憾了。
这一次，她要他们都活着，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