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宏亮趴在狙击点,额角渗出的汗水,在夜视仪边缘凝成水珠。
"a车往东北方向,时速80。"
耳机里,传来侦察兵的汇报,
"b车转向西南——
等等!"
在分叉路口,两辆面包车朝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其中一辆,是往萨尔温江畔码头的方向去,另一辆却是前往孟巴镇的方向。
夜视镜里,乔宏亮看到b车后,座隐约有个白色身影。
是江彻之前穿的棉麻衣料,在红外线成像中,会泛出独特的青灰色。
但下一秒,a车的车窗忽然降下半寸,有人往外弹了弹烟灰,截苍白的手腕上,赫然戴着江彻的翡翠扳指。
这样一来,江彻究竟在哪辆车上,他们完全不确定。
“怎么办?”
有人问道。
李岩松几乎在一瞬间,就做下了决定,
"分头追。"
李岩松的声音,冷硬如铁,
"老乔带二组去码头,记住——"
爆破手听见李岩松手里的,子弹上膛的脆响,
"只要集装箱有开箱迹象,立即击毙所有武装人员。"
所有人都知道,江彻又在耍心眼。
但他们毫无办法,两辆车里都可能会有江彻,他们只能随机应变。
越野车冲进夜幕,乔宏亮瞥见后视镜里,李岩松的车队正拐向孟巴镇。
两条路在镜中渐行渐远,如同被闪电劈开的树杈。
面包车内,颠簸的小路。
贝正奇的手指,摩挲着袖口的黑玛瑙纽扣,指腹下的金属边缘硌得生疼。
他透过后视镜望去,另一辆面包车早已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只剩两盏猩红的尾灯,在夜幕中渐次隐没。
刀疤他们,去哪儿了?
他侧目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江彻。
男人一袭白衣,翡翠扳指在昏暗的车厢内泛着幽光,仿佛毒蛇的鳞片。
"老板,"
贝正奇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
"前面就是孟巴集市。"
他的声音平稳,却刻意在"集市"二字上落了重音。
那里人流密集,巷道错综复杂,根本不适合进行军火交易。
江彻依旧闭着眼,唇角却勾起一抹弧度:
"怎么,不认识路了?"
轮胎碾过坑洼,车厢剧烈摇晃。
贝正奇的膝盖撞上前座,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这不是去码头的路。
——情报有误?
——还是江彻早已知晓?
冷汗顺着贝正奇的脊背滑下。
他想起三天前,自己偷偷塞给乔宏亮的那枚金属片
窗外,孟巴集市的霓虹灯牌越来越近,斑斓的光影在江彻脸上游移,衬得他唇边的笑意愈发诡谲。
莫非……江彻临时改变了主意,可是刀疤脸他们又去哪里了?
自己会不会传错了消息?
贝正奇开始在心里,暗自为乔宏亮他们担心。
终于,面包车在一个赌坊门口停下。
贝正奇抬眼望去,“金翡翠赌坊”几个字,在夜幕中闪着彩色的灯光。
赌坊的霓虹招牌,在雨夜里滋滋作响,猩红的光晕泼洒在湿漉漉的街面上,像一滩蔓延的血迹。
这里的赌坊从来不分昼夜,永远人声鼎沸,黑夜只会让那些赌徒更加疯狂。
江彻的白色棉麻衣,摆扫过台阶上黏腻的痰渍,脚步从容得,就像是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走吧,"
他回头对贝正奇轻笑,翡翠扳指在霓虹灯下,泛出毒液般的幽绿,
"给江为挑石头去。"
贝正奇的呼吸一滞。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他以为,江彻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江彻没让保镖和司机跟过来,只让贝正奇一个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