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你的！"
景钰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攥住化妆桌的边缘，
"朝朝和暮暮他们的名字，是你翻了三天晚上《楚辞》取的，你说"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
李岩松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他打断她，
“景钰，都这个时候了，别再骗我了，没有意义……”
李岩松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我没有骗你！朝朝和暮暮就是你的……”
景钰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李岩松，语气带着坚定。
"景钰。"
李岩松抬手，做了个刀切般的手势，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别说了"
他的声音，突然哑得不成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我看到了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结果是……排除生物学父子关系"
李岩松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
天知道，那份鉴定报告，折磨了他多少个日日夜夜。
此时，他终于说出口，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景钰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她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无数个疑问缠绕着她，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亲子鉴定报告？
什么时候做的？又是谁做的？结果为什么是不匹配？
李岩松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她颤抖的肩线。
他错把她的震惊，当作谎言被揭穿的心虚。
景钰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她看着李岩松慢慢滑坐在皮椅上，用掌心重重抹了把脸，再抬头时，那双总是盛着星光的眼睛，已经灰败如烬。
"好。"
他突然笑了，嘴角扯出的弧度像道新鲜伤口，像是妥协般的认命道：
"这事翻篇。你说他们是我的，我认。"
李岩松扯松了领口，
"他们的一切生活支出我来给，该出席的场合，我也会出现"
说着说着，李岩松声音突然哽住，喉结动了动才继续，
“但请你，别对我有太大的期待……”
景钰的嘴唇开始发抖，梳妆镜里映出她惨白的脸。
当年产房外空荡荡的长椅，产检时上永远缺席的陪伴，他昏迷时，无数个午夜独自担忧的眼泪……
此刻，这些记忆都化作了心里的苦涩，像一杯过期的咖啡，在舌尖蔓延开令人作呕的酸腐。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即便在昏迷后苏醒，被抽走的也不仅仅是记忆——
还有他们曾经，浸透在柴米油盐里的温存。
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景钰的双腿仿佛灌了铅，膝盖微微打颤，只能勉强靠在梳妆台的边缘维持站立。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没有意义。
那些深夜里的辗转反侧，那些为了他而忍受的委屈和孤独，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
好像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只有她一个人，希望和他有个美好的结局。
这个念头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来回拉扯，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既然如此，"
景钰的声音突然冷得像淬了冰，指尖轻轻划过梳妆台的边缘，
"那李先生……为什么还要陪我演这出戏？"
"李先生"这个称谓，让李岩松身形一滞。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照不进那双骤然暗沉的眼睛。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疏离地称呼自己。
"景钰，"
他向前一步，鞋子碾过地上的玻璃渣，
"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微微发抖的唇瓣，
"我并不讨厌你。"
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身上的雪松香：
"甚至可以说很喜欢你。"
景钰睫毛轻颤，故意装作讶异地挑了挑眉：
"哦？是吗？"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眼底却闪过一丝刺痛。
李岩松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
他能感受到，她肌肤下跳动的脉搏，快得不像话：
"和你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声音低哑，
"我都很愉悦。"
李岩松自己都没想到，从昏迷醒来后，自己的第一次表白，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今天把话一次性都说清楚也好，免得我们以后，还会因为孩子的事吵架……”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受景钰的影响，李岩松也不知不觉中，总觉得和她，还有很多以后。
“不会，我们以后不会再吵架。”
景钰突然轻笑，指尖抵住他靠近的胸膛。
"李先生说得对，把话说清楚也好。"
李岩松松了口气，掌心顺着她腰线滑下。
他熟悉这具身体，就像熟悉自己的枪械——
知道轻咬哪里会让她战栗，抚摸哪里会让她呜咽。
但此刻，他触碰到的肌肤冰凉得像块玉。
他温热的手掌，突然扣住景钰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人压向胸膛，
“景钰，这件事情，你不必太在意，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
他的唇擦过，她颈间刚才自己留下的吻痕，
像是怕她不明白，李岩松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可以……继续现在的关系。"
他摩挲着她颈间细腻的皮肤，指腹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手掌继续向下探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神中闪过一丝燃烧的欲望。
“你知道的……我们的身体很合拍，我非常喜欢……你主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