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也比不上自由好。被迫不能出谷和自己不想出谷是两码事。”沈清棠强调。

    她穿越前经历过一次居家隔离。

    时间不长,只有一周。

    平日里的沈清棠是宅女,一周不下楼都没问题。

    但是门上封条一贴,整个人就感觉不对了。

    时时刻刻就想着出门,算着分秒揭封条。

    心里一直会惦记封门这个事,总想出去,也说不上出门有什么要紧的事。

    由己渡人,沈清棠觉得崔晓云也是想出谷的,只是不好意思说。

    或者说,怕花钱。

    五两银子不是小数,而且,就怕她男人贪心,给五两银子也不肯放人。

    崔晓云洗碗的动作顿了顿,坚定道:“谷里真挺好。有吃有喝,公婆健康,青松在我身边,我没什么憾事。”

    “行吧!”沈清棠点头,“那我换个问法。云姐,你看糖糖和果果越来越大,也不像之前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他们俩现在更喜欢户外。我想多花点儿时间陪他们。”

    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错过陪伴会是终身遗憾。沈清棠不想留这种没办法弥补的遗憾。

    “可是开门做生意,不能想关门就关门,不管有没有生意,都得开门等人。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到城里帮我看店?

    最近这段日子,店里很多甜点、饮品都是你帮着我做的,方子你都会。

    糖水铺子的受众本就是北川仕女,加上有王三小姐罩着,鲜少会有人闹事。

    楼下还有我父母可以帮衬你,安全应当不是问题。”

    崔晓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很安全,也知道你想帮我。可是,我的事你也清楚,我若是出去,被我男人看见,他定会把我抓走,我……”

    “别怕!”沈清棠开口,“他不就是要钱?我去跟他谈,让他写放妻书。”

    必须是和离的放妻书不能是休书。

    崔晓云连连摇头,“使不得!他那人如今变得贪得无厌,十两银子都不一定够。这世道赚点钱不容易,说什么不能浪费在他身上。”

    “云姐,你不能这么想。第一,钱赚来就是花的。只要对自己有利钱就不是白扔,跟收钱的是谁没关系。

    第二,如今你小叔回来,我叫他一起去。”

    要是花钱搞不定那就武力摆平。

    太阳落山,一群人才陆陆续续扛着锄头、铁锹,拿着绳子镰刀从田地里回来。

    晚饭是在郑老伯家院子里吃的。

    他家院子大,能摆五六张桌子。

    和之前一样,喝酒的一桌,不喝酒的一桌。

    不喝酒的一桌能摆开,喝酒的坐了四桌。

    季宴时照例坐在沈清棠身边,怀里还抱着糖糖,旁若无人的单手拿筷子吃牛排。

    他刚落座,另外四桌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声响。

    有咳嗽的,有呛着的,有掉了筷子的,有摔下凳子的。

    沈清棠目光扫了一圈,挑了下眉。

    真巧!

    这些弄出动静的都是季十七一伙的人。

    哪怕像季十七这样没失态的,也时不时往季宴时的方向偷瞄。

    瞄一眼脸色变一下。

    整的像季宴时是控制他们的变色器似的。

    季十七注意到沈清棠探究的目光,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声。

    和他一起到谷里来的人,齐刷刷坐得板板正正,背脊挺直。

    沈清棠顿时乐了!

    这坐姿,可太眼熟了。

    从古到今,她只知道有一种人可以随时坐得如此端正。

    军人。

    啧!

    难不成真是逃兵?!

    不对,看季宴时平日做派,定然不会是逃兵。